区头领全名区直,原本就是个野外刨食的野修,后来机缘巧合被招进了秉烛台当了一名暗探,几十年都是个筑基期的修士,勉强算是摸到了修道的门槛。起初在秉烛台里属于不入流的小角色,要不也不会被安排出去搜索叛逆姬扈及其余党的下落,一派就是出去十几年。三年前,靠着在外拼生拼死积累的一点家当换了颗丹药算是勉强结了金丹,成为了金丹修士,这才被总殿召回来,在成武殿下面担任一个不大的武执事。随着年龄的增长,眼看着再修炼也是元婴无望了,所以这几年也就开始放纵自己了。有时候清晨酒醉醒来,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回想起以前带着一堆低阶修士和武士在外奔波十几年,风餐露宿的搜索叛逆,时常还要拼死搏命的日子真是苦不堪言啊。
区直曾经参加过镐京城外围攻叛逆王族姬扈的那场战斗,至今回想起来那也算是他见过的最惨烈的大战了,没有之一。他当年只是一个外围负责望风的小喽啰,至今还记得当时由近万大周最精锐军队和秉烛台强悍杀手组成的联军提前埋伏了一个多月,然后一天晚上忽然围住了一个营地。营地内两千主要由妖族修士组成的卫队护着一辆车驾拼命地往外突围,而他们被下令一步不许后退,务必要捉住叛逆王子姬扈。那一战,打得山塌地陷、血流成河,天空中是遮天蔽日的术法对撞和剑光闪烁,几百对人族大修士与大妖之间激烈的对战;地面上是体格强横的修士和妖族高手之间手持巨锤和大戟的搏命厮杀,无数的高阶修士倒在了厮杀前进或者后退逃跑的路上,更有成千像他这样的低阶修士死后连个完整尸体都没留下。
然后就是追杀,持续十几年的疯狂搜捕和追杀。姬扈的妖族卫队被剪除干净了,几十个实力强悍的妖族战将也被杀掉了。据说他在镐京城内的府邸也被烧成了白地。区直只是众多追杀搜索队伍的其中一员,他们辗转尾随在卫国、邢国、中山国等地搜索了十几年也没有找到姬扈的影子,倒是杀了不少妖族和野修,也算发了一笔小财。
几年前他在邢国附近搜索逆贼头目服四的时候,忽然有伙外地野修发疯似的冲进了邢国,在邢国国内四处杀人放火,还围攻了一队在附近追捕要犯的四合庭捕吏。那伙捕吏他在邢国太子的酒宴上见过,当时没什么深刻印象。后来据说那伙修士里还藏着一个战力强横的金丹修士,也被那伙实力强悍的野修给围杀了,那个金丹修士的魂魄都被剥离了出来点了天灯,这得是多大的仇啊。幸亏自己当时没在附近,要是当时头脑一冲动参与进去,估计自己也搭进去了。事后,他例行公事地带着属下到围杀现场去勘察了一番,战斗确实很激烈,那伙野修里至少有两个金丹境。他到现场后,捡了一些遗留在现场的物件算是留作证物就带队离开了。他当时也曾怀疑过会不会是服四等人干的,后来还被同僚们嘲笑,一个逃亡多年的人藏还来不及呢,怎么能派人四处招摇烧杀,不怕引火烧身啊,他一寻思也对。
当年他们几队人不是没怀疑过姬扈和服四等人躲到了北方大漠戈壁中,也曾先后派出一些暗探进入北方部族,后来都被大漠戈壁吞噬得无影无踪了,他们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虽然至今缉拿叛逆姬扈的任务悬赏还在,但是秉烛台高层的大人们大多已经懈怠了,追杀了快二十年了,估计就算侥幸活下来也不会成什么气候了。
区直还是比较满意当前的生活的,娶了几个凡人女子,留下了子嗣,在自己的照顾下不出几十年就会有自己的家族,到时候如果再能够选出几个修道胚子,即使自己在修炼上不能再进一步,人生也算圆满了。
今天的区执事晃晃地来到了秉烛台总殿,他自己办公的地方在城外很远的一处山谷内。他今天是来向成武殿的司库讨要年初以来欠给他这队人马的薪俸和丹药物资的。出示了腰牌,进了总殿大门走了很远,遇见相熟的修士就打个招呼。他远远看见一处雄伟大殿门口的广场台阶上站着几个身穿红衣的长老在聊天,红衣长老是秉烛台内最高阶的长老,每一位都是位高权重、境界高深的大人物。
区直不敢打扰,低头屏息从这几位红衣长老面前匆匆走过。台阶上几位长老正在高谈阔论,一个站在最边上未参与聊天的身材矮小、体格健壮、微微驼背的红衣长老瞥了一眼匆匆走过的几个黑衣执事。这样的黑衣执事在秉烛台有几千,多如过江之鲫,根本就没什么印象。
老者继续微笑着听着身边几个老伙伴的扯淡,忽然微微一怔,好像回想起什么,然后猛地睁大双眼,对着已经走出十几丈远的一个黑衣执事叫到“站住,你回来。”
区直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附近的几个人都在看着他,确定了是叫自己。区直一阵慌乱,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正了一下衣冠,转身小跑到了几个红衣长老面前,弯下腰去等着长老们的发话。
几个聊天的红衣长老也看着这个张口说话的老者,好奇有什么大事让这个老家伙这么失态。
老者缓缓走到黑衣执事的面前,仔细打量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去从区直的脖子上一把扯下一个穿着黑金丝绳的配饰玉牌。
老者用手捻着丝绳,寒声问道“你是哪个殿的?这个丝绳是哪来的?”几位红衣长老见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