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平安无事地过了几日。
悠兰轩的一众下人,无人留意到楚明熙已多日没露过面了,便是有人留意到了,想起那日忍冬说的那番话,也不敢去多管楚明熙的闲事,免得惹毛了忍冬得不偿失。
看门的小厮五雨连着几日都没睡好,思来想去,总觉着那日悠兰轩的丫鬟出府看病的事不该再瞒着,顾不上明日便是容玘的大喜日子,等十风过来跟他换了班,便去找了管事嬷嬷。
汪嬷嬷正为着容玘的婚事忙得晕头转向,听五雨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能理出个头绪来,耐心告罄,语气也跟着不快起来:“你来府里当差也有些时日了,怎地连话也说不明白?”
“汪嬷嬷,实在是小的也不确定这里头到底发生了何事,只是事关悠兰轩,小的不敢不谨慎些。”
汪嬷嬷耐着性子又听了几句。
“你说悠兰轩的楚良娣又病了?”
“悠兰轩的丫鬟正是这么说的,不过小的还未去过悠兰轩打探过,旁的便不太清楚了。”
汪嬷嬷面容一肃:“悠兰轩那两个丫鬟自那日出府后,便一直没再回来过?”
“小的也不确定她们人已回了府里却刚巧碰上小的换班没瞧见,还是她们至今没回来。小的也问过十风了,十风说他没瞧见这几日悠兰轩有人从角门进出,小的心里放心不下,想着还是过来问问的好。若是人已经回来了,那便无事了。”
汪嬷嬷暗道不妙,径直朝悠兰轩那边走,五雨见势越发心慌,跟在她的后面一道去了悠兰轩。
汪嬷嬷进了院子,院中有两个丫鬟正在洒扫,心思却不在活计上,脑袋凑在一处小声地聊着什么。
汪嬷嬷见了这没规没矩的样子就来气,然则想着这会儿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处理,便撇过脸步入屋内。
一进屋,便瞧见忍冬坐在窗下做着针线活。
汪嬷嬷扫了眼屋里,抬脚又进了里屋。
忍冬心里咯噔一下,将手中的针线朝绣筐里一丢,跟着也进了里屋。
汪嬷嬷见屋里没人,扭头看着忍冬,脸色阴沉到了极点:“楚良娣呢?”她抬起下巴点了点每个角落,“还有楚良娣身边那个贴身丫鬟呢,人都去了何处?”
忍冬只低垂着头不做声。
“我问你话呢!”
五雨本就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会儿来了悠兰轩,屋里屋外都没见到人影,心里担忧的事多半成了真,立时急了,怕忍冬不认账,到时候此事闹起来便都要他来担责了,忙催促道:“前几日小的亲眼瞧见悠兰轩的两个丫鬟出了府,说是楚良娣又病了,要去外头买药回来熬药。姑娘您可别害我,赶紧跟汪嬷嬷说了实话罢。”
汪嬷嬷也跟着道:“忍冬,太子殿下虽仁慈,但府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再不说实话,是去是留,抑或是被人发卖,你掂掂自己的斤两,自己好好想想罢。”
忍冬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先前不过是打着能瞒着一日是一日的念头,总归能帮夫人多争取些时间也是好的。
自夫人离府,已过去了六日,便是太子殿下即可派人去寻找,大抵也是找不回来夫人了。
忍冬仰起脸:“回嬷嬷的话,夫人和石竹已离了府,往后都不会再回来。”
汪嬷嬷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都懵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忍冬一字一顿:“夫人和石竹已离了府,往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汪嬷嬷对她怒目而视:“你是楚良娣屋里的一等丫鬟,楚良娣糊涂,你就不知劝着些?你便是再蠢拦不住楚良娣任凭她离开,也该立时禀明了太子殿下,怎好就这么看着楚良娣离开!”
忍冬想起楚明熙受的委屈,忍不住讥讽道:“嬷嬷这话奴婢听不明白。太子殿下既是已决意另娶旁的女子,还留下楚良娣做什么?不如就放她离开,岂不是皆大欢喜?”
难道还要夫人留在府里,眼睁睁地看着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如胶如漆么?
汪嬷嬷气得脸色铁青,指着忍冬骂道:“你个小蹄子好大的胆子,太子殿下也是你能编排的?你明知太子殿下禁了楚良娣的足,你不在一旁看着,竟还跟楚良娣里应外合助她逃走,我看你是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嬷嬷既然觉得奴婢有错,奴婢受罚便是。”
汪嬷嬷怒极反笑:“你能耐,你不怕受罚。我这便去禀明了太子殿下,看你到时候还如何嘴硬!”
当丫鬟当到这份上,日后也不必在这府里当差了。
汪嬷嬷出了院子,转头直奔东宫而去。
汪嬷嬷到的时候,屋里的下人正捧着大红色的喜服服侍容玘试穿。
李泰从汪嬷嬷口中得了消息,得知楚明熙数日不归全无音信,赶紧进屋向容玘禀道:“殿下,方才汪嬷嬷来报,说是楚良娣已离了府,她屋里的一些细软也不见了。”
容玘抬手止住下人帮他穿衣的动作,皱着眉头朝李泰望来:“可有向明熙身边的那两丫鬟打听她去了哪儿?”
“回殿下,汪嬷嬷已细细问过,忍冬姑娘眼下人还留在府里,不过楚良娣身边的石竹姑娘已跟着她一同离开了。”
容玘目光沉沉。
前几日他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