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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1 / 3)

02

叶采薇忽然很想笑。

没有什么来由。

她看向康和县主:

“叶氏是容大人的前妻,县主想多多了解她,问容大人便好了,民妇又怎么会知晓?”

康和县主前倾的上身僵住。

她原本以为,自己早已经轻松拿捏了眼前这个妇人,却不想一句反问,她就被问得哑口无言。

“姚先生说笑……”眼神一闪,攥着巾帕摸了摸鼻尖。

“津岸哥哥当然早就跟我坦白一切,我只是嘛,还余了些许好奇。”

叶采薇的容色柔和舒朗起来。

这是她教书第四年,手下的学生数量不多,脾性却千差万别,为了使教授事半功倍,她也好生下了一番工夫,掌握恩威并施之技。

面前这位康和县主,涉世不深,心高气傲,她只需要做个绝好的聆听者,不接招、不反驳,让其在反复的自我表达中不断认同“全天下本县主最对”的观点,就能快速打发。

“津岸哥哥说了,叶氏其人,长相平平,才华平平,品性……品性倒不是平平,是个极坏的。”康和县主轻咳。

“她的父亲叶渚亭原来风光无限,当世大儒、官历六部,又是津岸哥哥的恩师,那叶氏便倚仗这些,逼着津岸哥哥在废太子逆案爆发后娶她,苟活下来。”

“这么看,确实是个极坏的。”叶采薇点头附和。

“是啊,京中贵女,哪一个不讨厌叶氏?”康和县主越说越激动,“叶氏行事相当招摇,把人得罪了个遍,也是津岸哥哥给她留了几分体面,没有把她休了,对外称,是与她和离。”

想起自己那封龙飞凤舞的和离书,叶采薇又点了点头,“原来其中有这么多曲折。”

然后不接话。

这下,康和县主陷入沉默,似乎忘记了自己此番过来,是为了打听更多关于叶氏的事,而不是一通嚷嚷。

“不过,不过嘛——”

“县主所言,足以概括叶氏其人。”叶采薇适时地停顿,像是给了对方说话的余地,却又立刻自己补上:

“既然叶氏如此不堪,容大人与她再无瓜葛,实乃大幸。”

“而容大人对县主如实坦白,必然不会像寻常负心汉那样,将休掉的前妻贬得一文不值。”

“容大人何许人,风姿卓绝世所罕见,哪里需要用贬低旁人来拔高自己?至于叶氏,民妇不知其人,既然她早已从容大人的生活消失,县主当然不必好奇。”

终于把康和县主送走,叶采薇看向立侍一旁的问鹂:

“你怎么这副样子?”

问鹂的神色一言难尽,两只眼各自写了无数疑惑。

“那县主这样称呼姑爷……哦不,容大人,姑娘你……不觉得恶心吗?”

从前,问鹂的称呼只有“容公子”和“姑爷”这两种,毕竟容津岸是在与叶采薇成亲后才入的翰林。

那一句句“津岸哥哥”,可是让问鹂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恶心?”叶采薇反笑,“人家夫妻的事,与我们外人何干?”

这世上除了她,本就有千人万人可以仰慕他贪恋他,她已经占了第一个位置,还想他的身边永远有她的影子吗?

她如果真是这样的人,当初就不会主动提出和离,并且强硬而彻底地,断掉和他所有联系的可能。

她要懂得知足。

“不在这县主和学生们面前表露身份,有我自己的考虑。”眼看问鹂的眉头越锁越紧,叶采薇摆了摆手:

“得保守秘密,对我们大家都是好事。”

“可是……”问鹂的眉头仍旧皱成一团。

“康和县主对我明目张胆诋毁,我却无动于衷?”叶采薇仿佛读懂了自己婢女的心事:

“也许呢,她并没有诋毁我。”

她一顿,收起了眼神:

“这些话,都是容津岸亲口说的。”

问鹂没有再接了,其实,她并不完全认同自家姑娘的想法。

容津岸是个极其低调且谨慎的人,不会允许身边的人这样大张旗鼓地表露关系。

至于那些诋毁前妻的话……

万一又是误会呢?

毕竟叶采薇和容津岸的初识,就已经充满了误会。

那是嘉泰四十一年的八月,自全国各地官学推荐上来的士子云集京城,入国子监继续求学。

叶渚亭身居高位又乃当世大儒,叶府一时门庭若市。

那一天,士人如织,叶采薇不便抛头露面,便躲在了九折的落地围屏之后暗中观察。

秋高气爽,但花园里国子监新生们的高谈阔论,却令叶采薇无比焦躁——饶是见多识广如她,也第一次见识这么多半桶水聚在一起叮叮当当。

容津岸就是在她即将败兴离开时,出现在视野里的人。

隔着一层绦环板,只见身形颀长清瘦,墨发高束,眉眼深邃,皮肤和他的目光一样,极白也极冷。

与周围人的夸夸其谈相比,他显得那样不合群。

外表出众总是格外引人关注,旁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章、纷纷等待叶渚亭的品鉴,见容津岸一动不动,嘲讽当即叫嚣。

“原来昨晚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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