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你现在应该很好奇, 没有达摩克利斯之剑作为王权者的象征,我为何如此肯定你就是第七王权者。”国常路大觉收拳站定,身姿挺拔如松, “毕竟王权者的选定是德勒斯顿石板的意志,充满不确定性。” 雾仁挥手示意菊一和纹次郎将他放下。诚然, 在听到国常路大觉笃定的话语时, 他有一瞬间的动摇,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讲, 他体内确实有无色之王的“一部分”, 以偏概全,说他就是第七王权者也不是完全不对。 “但是鲜少有人知道,王权者的诞生,其实是有特定选项的选择题, 而非不着边际的问答题。” “当王权者陨落后, 如果有谁能够主动操纵自己,达成与德勒斯顿石板的同频共鸣,他就能成为新一任王权者。” “也不怕告诉你,非时院下辖曾有这么一个机构, 他们专门研究了‘同调’的机理,手段不光彩,但确实做出了一些实际性的成果;现在赤之王那里有个女孩......安娜, 栉名安娜,她曾被选中参与这一实验, 作为当时空缺的第四王权者青之王的候选人。” 虽然实验结果以失败告终, 并不人道的实验过程差点让安娜的能力暴走, 给这个年幼的女孩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最后是周防尊他们救走了安娜, 捣毁了这个机构。 “栉名安娜失败了,但并不是没有成功的对象,那个人成功的人就是你,毛利雾仁。” 这句话不啻一声惊雷,炸得雾仁七荤八素,在被他入侵之前,这个普通的年轻人有半分非自然能力吗?照黄金之王的说辞,安娜没有成功继承青之王的衣钵,毛利雾仁成功了,可现任青之王并非国常路大觉口中“成功”了的毛利雾仁,而是宗像礼司。 据说宗像礼司当年是在失事的飞机上完成与德勒斯顿石板的同调,成为青之王的同时也挽救了整架飞机的旅客的性命。 “你成功了,但又失败了,德勒斯顿石板接受了你,但第四王权者的位置拒绝了你。” 国常路大觉大手一挥,磅礴的黄金之力席卷而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雾仁只觉周遭声色变幻,好好一个会客的茶室荡然无存,就连身边的菊一和纹次郎也不知所踪,面前竟然显现出一番七星连珠、浩如烟海的宇宙世界。 二人面对而站,七颗或大或小、姿容各异的星球围绕着他们,徐徐转动。 “每一位王权者都有各自不同的属性,白银之王持‘不变’,黄金之王持‘命运’,赤之王持‘暴力与热血’,青之王持‘秩序与制御’,绿之王持‘变革’,灰之王持‘守护’,不同的属性赋予了王权者不同的能力;唯有无色之王,没有固定的属性,能力也随换代而更改。” 国常路大觉每说出一个王权者的名号,与之对应的星球就闪亮一次,粲然的光辉令雾仁眩晕,但在浩瀚的宇宙中,这点色彩不过是萤火之光。 “德勒斯顿石板承认了你有成为王权者的才能,但是你的个性并不符合青之王‘秩序与制御’的属性。”黄金之王手心向外一挥,代表青之王的星球就从一列同伴中被剔除,落入漫无边际的黑暗中。 “这个位置,才是石板认为适合你的道路。” 国常路大觉收拢手臂,将其中一颗星球从剩余的六颗星球中摘出,旋至雾仁面前,硕大的圆球在一路行径的过程中逐渐变小,直到最后能被人收入手心把玩。 雾仁摊开手掌,那颗星球顺从地落入他的掌心,精致小巧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就在几息之前,它还散发着磅礴的气势。 “第七王权者无色之王,”赤瞳青年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玲珑小球,浑圆的球体表面细腻地刻画了道道纹路,流畅丝滑,高低错落,当得上鬼斧神工,“但那时三轮一言还活得好好的,德勒斯顿石板没理由强制他让位。” 雾仁的手掌轻轻一抬,这颗精致的小玩物从他的头顶掠过,再次融入黑夜中的星空。 “你说得没错,当时无色之王的位置还由三轮一言阁下占据,但是现在——” 国常路大觉鼻息炙热,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没有人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既然当时无色之王的位置没有空缺所以毛利雾仁无法成为王权者,可一旦三轮一言去世,得到德勒斯顿石板承认的人就可以立刻站上那个位置。 雾仁沉默了,他细细盘算着与原本的“毛利雾仁”相遇的情形,他的灵魂被封印于雪山巨石中,日日承受黑暗和风雪的侵袭,“毛利雾仁”死亡后灵魂离开躯壳,在通往黄泉的途中恰好遇上了自己,他们二人之间定下了“我替你向你的母亲道歉,你把你的身体送给我”的约定。 几百年来,“毛利雾仁”,或者说“毛利雾仁”的灵魂是他被封印后遇见的第一个人类,照理死于这座雪山的普通人只多不少,为何只有这个年轻人走到了自己面前?在通往黄泉之前“毛利雾仁”的灵魂还保留着生前的记忆和思维,无病无痛,这一点也与常人不同。当时自己没有多想,现在回看,是不是因为“毛利雾仁”曾是德勒斯顿石板选中的人,因此灵魂的坚韧程度非比寻常。 他似乎把握住了什么信息,但是依旧朦朦胧胧,如隔窗窥月。 不过有一点十分明确,若国常路大觉所言一切属实,那么在三轮一言逝世后,原本有资格成王的“毛利雾仁”因为死亡而被弃用,德勒斯顿石板不会选择一副“躯壳”作为第七王权者,所以那个古怪的狐面幽灵才能顺利成为无色之王。 这也解释了为何毛利亚子会将关乎家族生死存续的一次会晤托付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