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
从衙门出来后,赵荣还有事要处理,便与江一鸣分道扬镳,江一鸣牵着小金镯逛街。
“舅舅我想要糖人。”小金镯指了下不远处的一个小摊子,那里有个老人在捏糖人。
江一鸣带她过去,“你想要什么样的?”
小金镯抿唇笑了下,“我想要一个仙女可以吗?”
老人慈和地笑道:“可以,老朽这就给小娘子捏。”
小金镯看的认真,满眼期待,江一鸣见旁边有卖绢花的,便想着挑几个回去送给外甥女。
舅甥俩只隔了不到半米,江一鸣时不时回头看一眼,以防小金镯走丢。
这时来了几个书生打扮的年轻公子,在另一边的小摊上看折扇,同时小金镯拿到了她的小仙女糖人,开心的快飞起来了。
正要跟舅舅炫耀她的小仙女,突然发现地上有个铜板,小财迷四下张望了一会,见没人发现,便挪步过去捡。
“啊,疼疼疼。”一只脚踩在小金镯的手上,痛得她哇一声哭出来。
江一鸣刚选了几朵绢花要付钱,听到外甥女的痛呼,什么都顾不得了,一个箭步冲上去。
当他看到那个男人的脚还踩着小金镯的手没有挪开时,怒火直接冲上天灵盖。
猛地将人推开,“浑蛋,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孩子,要不要脸?”
李跃被推得一个趔趄,也是怒火中烧,看清推他的人是江一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江一鸣你算什么东西,敢推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是她突然蹲在我身后,我正看扇子呢,只是往后挪了一步,谁知道会踩到人。”
“只踩一下也许不是故意的,但你踩到人后,孩子都哭了,你还不移开脚,说不是故意的谁信?”江一鸣几乎可以确定李跃踩到人后,就是故意装傻不挪开脚。
这个李跃不是别人,正是李夫子的儿子,此人完美遗传了李夫子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性子,而且很喜欢阴人。
“你血口喷人,大街上人来人往,吵闹喧哗的很,我一时没听见不是很正常,你故意歪曲事实,是何用心?”
李跃抬着下巴眼神鄙夷,语气不屑,“哎,大家都来瞧瞧,这位叫江一鸣,曾经是我父亲的学生,他在我爹的私塾读了整整八年书,却连一篇文章都写不好。
烂泥扶不上墙,把亲戚朋友都拖垮了,不管家人亲戚的死活,可劲了吸血,要是不给他钱,他连爹娘都打,几个姐姐更是被他打得当场吐血。”
江一鸣一阵心梗,原主是对几个姐姐动过手,但没有打过爹娘。
原主不是好东西,李跃也一样不是个东西,凭什么含血喷人?
他又不是原主那个怂包,以为他还会像以前一样怕李跃,被李跃打压几句就缩成一团,屁都不敢放一个么?
“来来来,大家都来看看哈,这个人是我以前一个夫子的儿子,表面看起来衣冠楚楚斯文有理,其实是个老S批,私下里狎妓玩乐,还与镇上的小寡妇有首尾。
这样一个耽于美色的人,说的话不可信,大家不要被他糊弄了。”
想要收获一个好名声,或许不容易,但诋毁一个人只要有嘴就行,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做到。
不就是揭人老底么,他也会。
何况江一鸣可没有造谣,说的都是事实,李跃和原主五十步笑一百步,都有问题,只是原主比较蠢,把人品败光了。
而李跃脑子就好使多了,懂得避人耳目,私下玩得很花,表明却装得端正大方,只有个别人知道他什么德性,大多数人都被他的外表蒙骗。
原主也是从消息灵通的史剑仁和步耀连那里听说的。
李跃脸色一变,完全没想到江一鸣竟敢当众落他面子,这个废物以前在他面前唯唯诺诺,总是低着头,像个太监般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这才多久没见,怎么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不仅大声的和他互怼,背脊也挺得笔直,整个人沉稳自若,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还有他怎会知道他的事?
“江一鸣你胡说什么,别以为随便给别人扯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能把你做过的坏事抹去,你就是屎壳郎搓出来的那坨粪球,又脏又臭。”赵家宝今日也在,他一向以李跃唯首是瞻,见不得江一鸣败李跃的名声。
江一鸣正要怼回去,小拇指突然一紧,低头看去,却见小金镯眼泪汪汪的看着他,“舅舅手好疼。”
顾不得那么多了,江一鸣蹲下身去检查外甥女的手,发现她白嫩的手背被踩出一道明显的红痕,隐隐带着暗红,又气又急,心疼的不行。
一把将人抱起,“别怕,舅舅马上带你去医馆。”
李跃眼神阴鸷地瞥了眼赵家宝。
赵家宝立马会意,横挡住去路,“等等,先把话说清楚,张口就污蔑李兄,坏了他的名声就想走,还真像你的处事风格,一如既往的烂。”
这个傻叉玩意,平日里看起来挺精明的,一眼就能看透史剑仁和步耀连的真面目,但碰上李跃,他的脑子就成了浆糊,是非不分,眼盲心瞎。
也许赵家宝心里门清,只是他商户出身,身份低微,不得不巴结李跃,毕竟李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