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铮却疑惑地出声问道:“恢复记忆?”
朱嬷嬷立时与他说起了前些时日云锦在宁兰跟前耀武扬威一事。
云锦拿捏着魏铮失去记忆的这些时日,没少在背地里议论宁兰的是非。
宁兰在背地里掉了不少眼泪,朱嬷嬷将宁兰的伤心看在眼里,已是深切地恨上了云锦。
她只巴不得云锦即刻就死去。
是以朱嬷嬷向魏铮讲述这些话语的时候添油加醋了几分。
魏铮不过是才苏醒后神思不大灵通,待他缓过些神来后,便忆起了所有。
从云锦哄骗她是自己的女人,再到前几日那奇奇怪怪的汤药。
这女人存的是什么心思,魏铮如何会不明白?
左不过是存了些要攀龙附凤的心思而已。
最可气的不是欺骗,而是她伤害了宁兰。
魏铮骤然阴沉了脸色,这便想从床榻间起身。
朱嬷嬷却制止了他,只道:“世子爷,您身子还没痊愈,不可如此贸然行事。”
元坠大师离去前千叮咛万嘱咐,说这两日魏铮不可随意行动,最好也不要大悲大怒。
朱嬷嬷谨记元坠大师的吩咐,因宁兰也有些身子不适的缘故,甚至都没有安排两位主子相见。
“爷先听老奴说。”朱嬷嬷说着,就提起了昨日云锦来寻宁兰对峙这一桩事。
“这狐媚子倒也有几分胆气,竟是直言不讳地和奶奶提起了她的野心。”
当时朱嬷嬷陪在宁兰身侧,听见了云锦厚脸皮的那一番话。
“宁姨娘,若我没猜错的时候你也是与我一样的微末出身,你既是能一步步地走到今日的地位,为何不能高抬贵手,给我一条活路呢?”
云锦似笑非笑地说完了这一番话。
宁兰还不曾开口的时候,朱嬷嬷就忍不住心中的气愤,回呛着云锦道:“你这人好生奇怪,哪里是我们奶奶不给你一条活路,分明是你对我们奶奶步步紧逼才是。”
可云锦竟是端着那副落落大方的模样,瞧也不瞧朱嬷嬷一眼。
就好似是她瞧不起朱嬷嬷的出身,根本不愿搭理她一般。
云锦这副态度愈发点燃了朱嬷嬷心中的怒火。
就在朱嬷嬷冷着脸要发作的时候,沉默至今的宁兰终于开了口。
“嬷嬷,你去外间那些吃食吧,我有话要单独和云锦姑娘说。”
朱嬷嬷闻言一愣,却是不想让宁兰一人面对云锦。
云锦懂医术,不知会想出什么法子来针对宁兰。
只是宁兰面色沉静如水,瞧着是一副说一不二的模样。
朱嬷嬷欲言又止,还是悄悄地退到了外间。
她一走,宁兰便自嘲一笑,道:“你想像我一样成为世子爷的妾室,还是想尝一尝我受过的苦楚?”
云锦抬起清凌凌的杏眸,直视着上首的宁兰,却是不声不响。
宁兰继续说道:“你瞧,我这不是第一次怀世子爷的子嗣了,京城里险象环生,我只有到了江南才敢放心地安睡吃喝。”
她无意用言语来打动云锦,只是忆起了自己难堪的往事,不免生出了些愁绪。
严如月性子狠辣,眼里又容不得沙子,可谓是让宁兰吃了不少苦头。
若让她知晓了云锦的存在,难道云锦就能在她手底下讨到什么好处了?
宁兰惦念着云锦救下魏铮性命的恩情,只道:“云锦姑娘若是此刻收手,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我也可以既往不咎,不去计较你做过的事。”
话音甫落,只见云锦定定地瞧了眼身前的宁兰。
而后她冷漠一笑,只说:“你既往不咎?”
宁兰望着她,云锦嘴角的笑意愈发浓厚了几分。
“奶奶怕是养尊处优惯了,连如今的局势都瞧不清了。”
云锦笑着捏起了手里的玉佩,她立在宁兰下首,含笑着举起了那玉佩道:“奶奶可曾记得这玉佩?”
宁兰朝着云锦柔荑的方向望去,只见她与魏铮的定情信物赫然被云锦攥在了手心里。
她刹那间心口漫上了细细密密的哀伤,神色陡然一变,只是惦念着云锦在瞧她笑话,不敢表现出来。
可云锦心细如发,已是瞧出了宁兰的崩溃。
她便幽幽然地开口道:“奶奶难道就能自信到这个程度?论美貌我也不输给奶奶什么,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您就没想过世子爷是故意装出来的失忆吗?”
宁兰自然没有做此想过,她对魏铮发自内心的信任。
云锦的这番话并没有在宁兰的心池里掀起多少涟漪。
她沉默着迎上了云锦满是挑衅的眸子,而后道:“我不在乎这些小事。”
宁兰的回答出乎云锦的意料。
只是云锦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听了这话后立时翘起了自己的嘴角。
“奶奶很能沉得住气,只是我也不想在奶奶跟前白费口舌,如今摆在奶奶跟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是眼睁睁地看着世子爷离你远去,要么让我与奶奶做姐妹。”
云锦说着,也不管宁兰有没有吩咐,一径往团凳上一坐。
她一副好整以暇、有恃无恐的模样。
宁兰也莫名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