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 袁谭发来慰问,他说:我们各为其主,你得把荀友若放回来。 荀晏装死。 袁谭又遣使道:他是我爹的人, 你开价。 荀晏答:不要,不放,不听。 袁谭:…… 所以对于荀晏的投诉就这样传到了官渡。 本初送信给发小,他说:你手下的人无故扣留我的谋士, 残害兄弟,天理难容。 曹操大惊,他拍案而起,义愤填膺。 他表示自己对这件事感到万分愤慨, 当即罢免了肇事者的徐州刺史之位,以做表示。 曹洪亦是大惊, 他刚进来就听得兄长这么说,腿一抖两大步扑到了曹操身前,把正演得开心的曹操都吓了一跳,情绪有些没有收住。 “兄……明公!”他喊道, “如何能为那本初小儿一面之词而伤忠臣之心!” 话落,他看到半个营帐的人静静的看着他,随后有人拽了拽他的袖子,把他拉到了一旁。 郭嘉笑眯眯问道:“子廉, 饭否?” 曹子廉:……? 曹操这才清了清嗓子, 继续说道:“迁御史中丞, 参司空军事。” 御史中丞论位置等等自然是比在外头当山大王要差一些, 但参司空军事一说也表明了曹操的一些意思。 他是要调人回到曹魏的权利中心, 那徐州的任免又会成为一个新问题, 这不大像是曹操一向的作风。 但既然左右诸军师皆无意见, 那也无话可说。 袁绍的使者带着这个消息离去,走到半路上才后知后觉想到那曹操在那折腾了老半天,半句都没提放荀谌回去的事。 郭嘉在剥橘子,他早便知晓这事,如今再听也没有什么惊讶的,就算是旁人或明或暗的眼神戳到了他这个公认荀清恒的好友身上,他也泰然自若的吃橘子。 ……真酸。 关于徐州的安排早有荀彧在许昌便下好了定论,所以最后诸人还是谈到了近日来营中私下里流传甚广的言论,传闻江东孙策欲起兵袭许都。 “孙策虽是小儿辈,然其尽有江东,不可不防啊!” “陈元龙持一郡之力,未必能抗衡……” 众人顿时众说纷纭,却也无人拿个主意出来。 曹操一眼望去便知许多人已是心生畏惧之意,虽然他连连得胜,以弱抵强,东部战线也得到了意想不到的胜利,但很多人还是对他没有信心。 人心惶惶啊…… 郭嘉闷声笑了起来,惹来一片关注的眼神。 “祭酒莫非有何计策?” 有人问道。 “何须计策?”郭嘉反道,“孙策轻而无备,虽有百万之众,却无异于独行。若刺客伏起……” “嘉观之,必死于匹夫之手。” 他仍然是有些轻佻的模样,但声音却少有的确凿,仿佛他在说的不是一个推测,而是一句箴言。 曹操悦而大笑。 众散,郭嘉照旧磨磨蹭蹭的离去,身边却少有的多了个不常见的人同行。 “文和今日倒是奇怪。” 他侧目道。 贾诩扯了扯衣袖,没有接郭嘉的话,而是问道:“祭酒何以言之凿凿?” 郭嘉闻言颔首,然后自怀中掏东西,半晌取出一只破了吧唧的类龟壳物体,他真诚的说道:“嘉善卜筮。” “龟甲为卜,蓍草称筮,”贾诩瞥了一眼说道,“君不使蓍草?” 郭嘉若无其事收回了不知道哪儿捡的垃圾,“以公之敏锐,难道看不出吗?不过是人心而已。” “少年英才,年轻气盛,可惜世家不是那样子能打压的。” 他叹道。 “祭酒消息之灵通,天下少有人能及,”贾诩同样叹道,“可否借诩一些人手?” 郭嘉定定看着这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老狐狸,蓦的笑道:“贾冀州,买卖做得如何了?” 贾诩神色不变,他说道:“买粮不过杯水车薪……不过我确实寻得了一冀州大商。” “哦?”郭嘉来了兴趣,“能入多少?” 贾诩未答,转而道:“此人姓许。” “哪个许?” “许子远的许。” 郭嘉怔住了,心中难免浮现出了一些不可思议。 虽常闻许攸许子远贪财之名,但也未想他堂堂一个袁绍麾下谋士,竟会纵容家人做这种买卖……况且他还是袁绍此战谋主之一。 “当真?”他忍不住问道。 贾诩扯了扯嘴角,“因故来向祭酒借一些会办事的人。” 郭嘉把橘子塞给了贾诩,道:“还得是贾冀州啊!” 贾诩:“……多谢。” 冬,最后一批运粮的民夫扛着寒冬与劳累,不远千里运来了粮草辎重。 曹操亲自过来检查,手指掂量过一袋袋的粮食,最后眼神落在了低着头的民夫身上。 众人皆低头不敢直视司空,曹操却笑了起来,还笑得很是大声,叫外边点的士卒都不由探头过来。 “再坚持十五日!待孤破袁绍大军,不再令汝操劳矣!” 他大声说道。 十五日未至,一个名叫许攸的人便趁夜来了曹营。 “子远!子远!”曹操鞋也不穿了,大笑着跑了出来,“卿来,大事可成矣!” 焦头烂额的许攸看到了曹操的重视,这才感觉冷冰冰的心稍微有了些暖意,他与曹操一同入帐。 其实他前几日还在为袁绍出谋划策,他认为此时曹操主力在官渡,许都必然空虚,应当轻兵奔袭,先夺许都,奉天子以讨伐曹操。 袁绍不允,他一定要先抓曹操。 再然后他东窗事发了,他家人倒卖军粮的事被扒了出来,同袍之间的攻击令他都一下子手足无措,不仅仅是前线的族人,连留守在邺城的家人也被审配逮捕。 他一怒之下连夜跑到了曹营。 真是一出叫人瞠目结舌的好戏。 刚一入座,他便直入正题,盯着曹操的眼睛问道:“袁氏军盛,公如今有粮几何?” 曹操心想他还不至于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