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天德怒了,他这会只觉得自己胸腔中的怒火,蹭蹭的直往脑门上顶。
主要是太特么丢人了啊。
在红军抵达战场之前,蓝军从元旦当天就在这边的战场上,进行多科目模拟演练。
演练着怎么给远道而来的红军,上几盘硬菜,让他们体会体会,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结果红军到位。
刚通知实兵演习开始,都特么不到十分钟。
自己这边全旅近六千人几乎被报销一空。
这事搁谁,谁能挺住这种打击?
硬菜上到自己桌上了?
16旅临时指挥室。
曹天德双目赤红,他抬手将会议桌拍的“砰砰”响:“都愣着干什么啊,给我联系参谋部,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老曹嘴里说的参谋部,指的是东部战区陆军机关参谋部,也是这次演习设立导演部的位置。
听着旅长咆哮,指挥室的一名参谋硬着头皮走到一旁的座机跟前,他这手刚摸到话筒。
都没来得及拿起来拨号呢。
“叮铃铃”
一阵刺耳的铃声却率先传来,参谋愣了一下,而后赶忙拿起话筒。
“喂?这里是16旅,你找谁?”
“我找的就是你们16旅,让曹天德接电话,他狗日的这仗是怎么打的?”
“让他滚过来!!!”
可怜的参谋,打电话之前被老曹咆哮了一顿,谁成想,接起电话后又被咆哮了一顿。
他拿着话筒一脸为难的看向旅长,虽说他没听出话音是谁,可敢这么骂老曹的。
放眼全军区,就那几个人啊。
曹天德刚才还双眸横立,一副要捅破天的架势,听到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后。
这家伙,气势当场软了一大半。
还特意抬手捋捋衣领,扶了扶头顶的军帽,整得跟对面能看见他似的。
然后才大步走到座机跟前,挥手让接电话的参谋站到一边。
他则是拿起话筒贴在耳旁,话没说一句,笑脸就先递了上去。
“哈哈,领导好,领导找我啥事啊?”
听着老曹的声音传来,话筒那边明显沉默了一会。
而后才怒骂道:“曹天德,你出息了啊。”
“这场仗你是怎么打的?”
“刚才是不是又在发脾气?发脾气也是匹夫的怒,你有什么脸在那发火?”
“哪能啊老团长,我是啥人你还不清楚,咱没事绝对不发脾气。”
曹天德陪着笑脸,然后用手捂住话筒,扭头就大骂道:“哪个狗日的告老子状了?”
“你少特么在那冤枉别人,曹天德我告诉你,现在,立刻拿着你们16旅的战损报告,给我滚到指挥部。”
“我想听你解释解释,为什么你们旅在发现红军侦查兵踪迹时,不采取反制措施?”
“没有任何防备,任由红军钻了空子。”
“想好了理由再过来,我在这等着你。”
对面说完,“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独留老曹一人有些凌乱的站在那,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他总觉得这事好像哪里不对劲。
刚才他是想打电话,质问导演部的,怎么打着打着变成了自己这边没理了呢?
关键电话他还没打呢。
指挥室内,一群被淘汰的干部扁着嘴,没人吭声。
能让旅长喊老团长的人,还把他吓成这样,除了东部战区副总指挥易正明之外,没第二个人了。
易正明是以前曹天德的团长,那时候老曹也只是一个连长而已,没少受团长训斥。
这也导致这么多年过去,他自己都担任31军两栖装甲旅旅长了,听到老领导的声音还是那么害怕的原因。
纯纯的血脉加等级压制啊。
而老团长正是这次演习的副总裁判长。
就这情况在这摆着,别说去找导演部要个说法了,他们这边不把说法交上去。
能不能过关还两说呢。
曹天德听着话筒中传出的“嘟嘟”声,他很是烦躁的将话筒扣在座机上。
电话一挂,老曹的腰杆子当即又挺起来了。
“去,统计全旅战损,十分钟内将报告送过来。”
“还有,把弹道雷达截获的红军坐标位置,传给14师。”
“全旅将士的血不能白流,打了败仗也得知道是被谁打的。”
“去吧。”
“是!!”
身上还冒着烟的几名干部点点头,快速的离开指挥室。
按照演习规则,他们已经阵亡了。
但演习场上,有几个人真会严格遵守演习规定呢?
上面安排裁判员进入他们的指挥部,就是监督类似的情况发生。
可以说,向来演习打仗的,级别越高越赖皮。
反而是基层的战士,或者班长被淘汰的话,除了咒骂几声,多半就会认命了。
类似团长,旅长这种老油子,绝大多数时候可没那么容易认栽。
打发走干部之后。
曹天德坐在指挥室的椅子上,他神情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在心里寻思着等下去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