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怀真的这句话,真可谓石破天惊。
陈阳预感到不妙,冷笑道:
“你胡扯什么?这羊皮卷如果是真的,你直接交给陈老就是了,干嘛还要整这些弯弯绕绕?”
梅怀真面对陈阳的质问,不紧不慢道:
“自然是因为黄金梅三家的名声。”
陈阳一怔,仔细思索了一下。
黄金梅三家在古玩界就是高仿的代名词,由他们拿出手的东西,怎么着都会遭人质疑。
所以梅怀真才用这种办法将羊皮卷交给陈家,就跟洗黑钱一样,让这件东西的来路一下就变正了。
梅怀真淡淡道:
“不仅如此,陈家以鉴宝闻名,算的上名门正派,我们虽然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但鉴宝和作伪乃是死敌,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契机,我们是无法联手的。”
“文景,是我欺骗了你,这是我的错。只是我年事已高,已经没有几年活头了,我太想亲眼看到周家倒下了,只能出此下策。”
陈阳闻言,甚是平静:
“但现在你也证明不了这个羊皮卷是假的了,对吗?”
他这话说出,屋内却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梅怀真微笑着看向陈阳,清澈的眼睛让陈阳背后一寒:
“没错,那么我想知道文景是怎么想的,就此收手吗?”
陈阳悚然一惊,看向陈老,发觉他虽然脸色很差,但眉眼里却是无奈之色。
陈阳赶紧劝道:
“陈老,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让拍卖会正常进行下去,不采取任何行动。”
陈老冷哼了一声,望向了陈阳:
“不用再说了!今天的事,所有人都当没发生过。”
陈阳心里一冷,知道自己再怎么劝也没用了。
陈家已经投入的太多了,回头是不可能回头的。
陈阳把心一横,说道:
“那我退出!这件事情我不掺和了。”
陈老看了陈阳一眼,皱眉道:
“你又在胡闹什么?难道又想要新的条件?”
陈阳却道:
“羊皮卷是假的这件事太致命了,关键证据没了,现在相当于双方各执一词,周家唯一的弱点就是外界以为他家宝库里的三件国宝是真的,但这根本就不足以扳倒他们。”
“如果让周家发现了羊皮卷是假的,并拿出证据来,那我们就成小丑了!”
陈老露出一副骑虎难下的神情,他看向梅怀真,一脸的愁容:
“梅老太太,你可害惨了我啊。”
陈阳也在这个时候冷冷道:
“梅家真是好手段啊,靠一张羊皮卷就将陈家绑上了战车,自己还什么都没付出,就可以坐享其成。”
“老太太,要不然你将你珍藏的那件国宝拿出来补偿一二吧。”
梅怀真身子一颤,闭上眼睛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她的反应更加坐实了陈阳的猜测。
陈阳紧咬不放:
“那我就好好说给你听一遍,吉庆有余转心瓶!当年你梅家仿制的那件国宝,不是被你梅家带出去了吗?”
梅怀真缓缓睁开眼睛,盯着陈阳道:
“那件国宝,早就丢在了逃亡路上,在我出生前就消失不见了,我从何得知?”
陈阳不屑地一笑,刚想再逼问,黄文泰站了出来道:
“够了,你难道非要逼死一个老人家吗?”
陈阳一怔,才发觉自己刚才盘问的是一个九十岁高龄的老太太,他稍稍收敛了一下自己的锋芒,继续道:
“不然呢,难道是我的错不成?”
他将矛头指向黄文泰:
“也对,你们本来就是造假的,果然连一句话都不能相信!”
黄文泰气的脸色通红,梅怀真也只是叹了口气:
“算了,文泰,将那半本手记交给他们吧。”
黄文泰一怔:
“什么?梅婶,那上面可是记载了黄金梅花的高仿之技啊,是真正的不传之秘啊。”
众人一听到笔记,都是脸色一变。
陈老追问道:
“半本手记?是真是假?为何又只有半本?”
黄文泰憋了半天,才悻悻说道:
“这本手记,乃是当年黄金梅花四家决意研习作假之术留下的,由黄金梅花四家家主共同书写,偶尔也会记录当年的事迹,是真是假,你们一看便知。”
“这本手记为何只有半本,我也不知,黄家传到我这一代时就已经是残本了。”
陈老眼前一亮,如果真是如此,这手记不仅价值高,真实性也很容易考证。
“那就别说了,劳烦黄老将其取来吧。”
陈老的语气虽然平淡,却没给黄老一点拒绝的余地。
黄老在两个保镖的搀扶下返回自己房间去取笔记,吉姆这时候怯生生地说道:
“所以我的这些东西,你们根本就不需要是吗?”
陈老看了一眼行李箱里的古玩,以他的功力,直接就看出了里面并没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大路货色。
他淡淡道:
“这些东西加起来最多值一百万,但我也可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