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顿时陷入了沉思。
原本他想搅入陈周两家的斗争,是想浑水摸鱼,看看能不能赚些好处,却没想到在这斗争背后,还有这么一段错综复杂的历史!
现在事情已经上升到了为黄金梅三家洗清冤屈和民族大义上,早就脱离了陈阳的预测。
果然,人还是算不过天啊。
陈阳叹息了一声,缓缓道:
“如果证据是真的,周家当年真的是汉奸,我……会脱离周家,和他们直接断绝关系。”
“但是我不会加入陈家,毕竟周家待我不薄,这确实是真的。”
陈明明冷声道:
“你一点责任都想担,只想脱身事外,我们又凭什么给你看证据!”
陈阳惨笑一声,刚才他说的都是肺腑之言,绝无表演和算计在里头。
陈老爷子突然道:
“提携玉龙为君死,报君黄金台上意!好啊,你要是答应了下来,我反而会犹豫。”
“你这么说,反而让我确定你骨子里是一个赤诚之人,并非完全利己之辈。”
说罢,陈老爷子有节奏地拍了三下手,套房里的一个房间门打开,走出了一个冷峻的保镖,手里提着一个密码箱子。
他将密码箱子摆在陈阳面前的桌上,又看了一眼陈老爷子,在得到示意后将其打开。
箱子里摆放的,乃是一张古朴陈旧的羊皮纸,上面写了几行话。
陈老爷子冲着陈阳一挥手,让他随意观察。
陈阳拿起羊皮纸阅读了起来:
“今日,我金不换,黄振藩,梅如故三人书下此信,以揭发花家家主花灵勾结洋人,背叛华夏民族之举!”
“数年前,我黄金梅花四家决定背叛祖训,研习作伪之术,是为保我中华之宝不被洋人染指。”
“然而我等早就察觉花灵乃背信小人,暗中调查,发觉她果然与洋人有所图谋。”
“此女眼见东窗事发,居然联合洋人洗劫藏宝之地!幸而我们早有准备,将藏宝地重宝用仿品调换。”
“我等自知洋人绝不会善罢甘休,正欲逃亡,特留此信,让中华同胞知晓花家之丑恶嘴脸……”
羊皮纸上的内容不多,读起来每一个字却都触目惊心!
陈阳将其缓缓放下,背后已经被汗水所打湿。
这才是真相!
陈老爷子露出一副大局已定的样子,说道:
“这卷羊皮纸,乃是琉璃厂一个古董商贩和一个外国人做交易时无意中发现的,后来被我得到,这个外国人和古董贩子我都可以找来,绝对不是我伪造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此物乃是这个外国人从他国家带过来的,他的祖上当年在那个时期来过华夏,家里留有一些华夏文物,所以可以肯定绝对是当年华夏黄金梅三家家主所留……啧啧,真是天意啊。”
“想必当年这张羊皮纸虽然写了出去,却被洋人压了下来,以至于黄金梅三家这么多年一直蒙受不白之冤!”
金家诚也激动道:
“是啊,这么多年了,我们终于能沉冤昭雪,周家的报应终于来了!”
陈阳心情很差,他盯着金家诚道: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狗叫,黄金梅三家家主当年是人杰,也改变不了你们这些人造假的事实!”
金家诚脸色铁青,陈阳的话让他动了真火,怒道:
“你以为我们想造假吗?你以为我们造假是为了谋求利益吗!还不是因为我们不愿放下这段恩怨!要为老祖宗出一口气!”
“你知道当年黄金梅三家在逃亡期间经历了什么吗?三个家主先后被洋人和军阀所杀,如果不是靠着造假的手艺,你现在还能看到黄金梅的传人,根本就不可能!”
“曾经几百人的大家族,如今只剩下我一人,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花家改名换姓,妄图掩藏一切,我们三家势单力薄,说出来无人相信。好,他成了鉴宝界的权威,那我们就要成为他的死敌!我们作假!”
“周家一天不倒,金仿就不会绝迹于古玩界!”
陈阳被金家诚的忽然爆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惊讶于黄金梅三家的坚持,更惊讶于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现代,还有金家诚这样的人。
他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不再言语。
陈老爷子将陈阳的表现看在眼里,淡淡道:
“陈阳,说说你的想法吧。”
陈阳用手揉搓脸部,稍稍去掉了一些茫然,才道:
“所以你的原定计划就是要在拍卖会上,周家拿出这三件国宝时,指出它们是假的,然后再拿出这卷羊皮纸来,这样周家在古玩界也再无立足之地了。”
陈老爷子点头。
陈阳想了想道:
“您既然已经定了这么周密的计划,又有这么完整的证据,周家想要翻身很难了,那也不需要我了。”
陈阳的推托之意非常明显,陈明明皱眉刚想说些什么,陈老爷子抬手阻止了她:
“别急,给陈阳一点时间吧,我想他会做出正确的决定的。”
“陈阳,我坦诚地和你说,我想将你作为我的暗子,是因为我要十足的把握,周泰山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