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知灵芝堂的穆润,近日可有异样?”
“稍等。”
夜巡游站了起来,狠狠瞪了日巡游一眼。
日巡游讪讪一笑。
两神离了小庙,到灵芝堂外远远望见穆润,又入药铺里里外外巡视一圈后,这才返回。
“我等看了,的确不对劲。”
夜巡游:“那穆润家本是世代行医,祖宗荫蔽,福缘深厚,穆润本该活一百二十,膝下瓜瓞绵绵……
日巡游:“但奇怪的是,自从三日前,他的福缘和阴寿,每日便少上许多,想来是在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鲁都监莫急,这厮早晚要去阴曹地府走一遭的。”
三日前?
那个时候,风寒已经肆虐。
看来穆润并非是造成这场风寒的罪魁祸首,只是推波助澜,借之敛财罢了。
鲁达此刻闻言,冷笑道:“还早晚?我只知道这厮,马上就该下地狱了!”
话语中杀气腾腾,引得两神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面露惊惧之色。
太吓神了!
而且还敢当着我等鬼神的面,大声议谋要打杀别人性命,简直……应该。
“既如此,还请二位帮我留意穆润近期的动静,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都不可放过,任何异样,请来保安堂找洒家。”
“都监之请,莫敢不从!”
两神表情肃然,齐齐抱拳。
……
“穆先生真乃神医也!!”
“穆神医,求求你救救我家孩儿的性命吧,咳嗽三日,肺都咳出血了!”
“哪位善人借我一两银子,就一两,我得给我家相公抓药,要是再拖下去,就来不及了!!奴家什么都愿意做!”
灵芝堂,人潮攒动,不少抓药小厮和打杂正维持秩序。
穆润端坐柜台后,身着素净长袍,鬓发如霜,手持银针,眉宇间透露出沉稳与睿智,在为一名病人针灸。
片刻后,他点点头:“回去记得按时服药,此乃第二剂,尚无法根治,必须连服三剂,切忌!”
此人点头如捣碎,取出一锭雪花纹银。
夹剪碎银,取戥称重,穆润又神情自然的从柜下取出几个铜钱,找零交给此人。
“穆神医,求求你,求求你给我拿一剂药吧,我家相公真的快不行了!”
一个粗布麻衣,却有几分姿色的妇女冲过阻拦的小厮,猛地扑到柜台前,苦口恳请。
穆润见状,长叹一口气:“哎,非是穆某不愿,而是此药本就珍贵,需要特殊的药引,炮制一剂便少一剂,给了你,那其他人呢?”
此言一出,应声者众。
“对啊!你需要拿药治病,我也需要!”
“没钱就滚,我有钱,我要看病!”
“你不给钱,他也要义诊,明儿穆神医就该喝西北风去了,到时候谁给我们看病?你这娘们,懂不懂大局观呐?!”
穆润成神医时,自有众人为他辨经。
几人直接上前,将这妇女推出门外。
日头西移,送走一名名病人。
最终,跑堂的以‘今日败毒散售尽为由,明日请早’为由,关上灵芝堂的大门。
“尔等先收拾铺子,炮制明日需要的药材,我乏了,出去转一圈,不必留我晚饭。”
穆润起身,对伙计们说了声,又换了身夹棉襕衫,戴上短檐帽,从后门出。
“壮体钱快用尽了,得再去请点回来。”
“呵呵,这场风寒来得是天助我也!有壮体钱相助,还不是药到病除……什么保安堂、鹤年堂的,岂有我的医术高明?”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这次便是我灵芝堂声名鹊起,光耀门楣的良机!”
穆润默默想着,压低了短檐帽,从小巷穿过,一路上不时回头观察有无人跟踪自己,只是片刻,便消失在复杂冗密的外城中。
朝某个方向而去。
……
秋夜,天高露浓,又起了浓雾,锁住了重楼和满城灯笼。
此时在外行走的身影不多,三三两两的,倒是野猫野犬出没得越发频繁,在菜市口、垃圾堆翻找着什么东西,只露出一对明晃晃,泛着幽光的眼睛。
保安堂,后院。
鲁达独立院中,取来菜刀和小瓷碗。
“五方五灵,听我敕令!”
鲁达诵经念咒,然后屈指一点瓷碗,
“请五鬼现身!”
噗呲!
接连数道烟雾升腾。
一个个青衣黑帽,如同官差的累土泥人钻了出来。
这些时间,鲁达也施展过【五鬼搬运术】去搬运凶人贼寇的五脏,当做五鬼血食。
所以此刻,这些累土泥人个头要比之前大了一圈,有鹌鹑蛋大小,个个目光有神,肩膀肌肉绽开。
就连那只瘸腿泥人,站立间都有种金鸡独立,单腿如钉铆的韵味。
一二个三个四个五个……
六个?!
“嗯?”
鲁达愣愣的低头,便见那个胖泥人官员,扶着自己的幞头,挽着朝服,正畏畏缩缩也从烟雾中钻了出来。
胖泥人见到鲁达,顿时自来熟的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