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此间言语,分明显出锋锐。
平心而论。
冥河前来这南明火山。
虽是因凤族受袭而来,也存了立威之心。
但本质上,他一开始却未曾打算要真个灭杀了这圣母元君。
毕竟二者因果,未曾大到这个程度。
按他原本预估,只消令对方败退便也足够了。
但西王母的这具恶尸化身,却是根性未脱。
性子暴戾,语含威胁。
故而冥河自不会有任何手软,当即就镇灭了对方。
如此一来,这因果自也就结下了。
毕竟三尸化身某种意义上便等同于西王母的第二条性命。
而心知这一点的冥河,此刻对东王公自然也就无需客气。
但是,让冥河没有预料到的是。
“道君说笑了。”
此刻,东王公却是摇了摇头。
他看向下方南明火山,神色之间竟是显出几分歉疚来。
“金母这千年来皆在闭死关,炼化准圣所得。”
“只令那圣母元君代管龙月城。”
“而她借气运斩尸,故而其恶尸未能全去根性——圣母元君此间袭凤族而遭劫,亦是她自招祸患。”
“我虽有愧于金母,却如何有脸面与道君为难。”
他此间话语,却是分明说得情由。
原来,西王母自千年前便已经闭关炼化吸收突破准圣之所得。
龙月城,则交由她的恶尸化身代管。
但她斩尸之时借助气运太过。
以至于恶尸性情更加霸道暴戾,这才酿成了今日之祸。
东王公自觉不占理数。
而不得不说。
这番话若是他人说来,只怕更像是个软弱的伪君子。
但东王公此间说来,言语之间却自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而且冥河此刻也分明可以感应到。
东王公气息圆融,真灵灿灿。
隐隐道气,合于天地。
于是,冥河自可判断出。
这位东王公,应当随时可以斩却三尸之一。
而且与圣母元君不同。
其并未借助气运外力。
而是真正凭借自身之力,来到了这个层次!
只不过不知为何,他还没有选择斩尸。
所以此刻修为,依旧还是大罗金仙。
但即便如此。
冥河话语之间与其依旧是平等谈论。
毕竟随时可以瞬间斩去三尸的大罗金仙,和准圣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我与金母乃道侣,自是一体。”
而此时,东王公更是只轻轻抬手。
“她恶尸所惹之祸,我自报之。”
对着下方南明火山,洒落一团紫气。
而冥河见得此景,亦是眉头一挑。
因为他当然认得出。
此刻东王公所洒落的那团紫气。
却赫然正是精纯无比的天地气运。
而此刻,只见那紫气落于南明火山之中。
那遍布各处的太阴霜寒与狼藉之景,便是分明消散。
而此刻,东王公做完这些。
亦是再转过头,看向冥河:“道君此前所言,金母出关之后我当传之...令她往血海寻道君赔罪。”
“只望彼时道君能宽恕则个,放去西昆仑群仙。”
他将态度放得极低。
而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此刻东王公如此态度,冥河也是自然没有咄咄逼人。
他只是平静道:“自当如此。”
旁的不说。
东王公作为道祖敕封,洪荒男仙之首。
其所统御紫府洲,更是如今洪荒公认最为鼎盛势力之一。
却依旧能把态度放得这般低,且如此诚恳。
单单这一点。
冥河便也就知晓这位东王公,绝非寻常之辈。
当然,冥河也基本可以确定。
此君如此表现,当不是单纯为了替西王母赔罪。
而下一刻,东王公的话语便也说明。
事实确实如此。
“我于紫霄宫内便闻道君之名,心中早神往已久。”
“如今既见道君,却还望道君赏面——若得闲暇,却不若去我那紫府洲一叙如何?”
此刻,东王公也是并无遮掩。
他话语之中的结交之意,几乎分明。
而闻言之后,冥河则也是眉头一挑。
他却也没想到。
在此等情况之下,东王公居然会邀他前往紫府洲。
而不得不说。
若是寻常而言。
以冥河性子,自是当场也就拒绝了。
但是...
“紫府洲...”
一念及此地,冥河心中却是真有兴趣。
紫府洲之地,于洪荒有无尽威名。
其位居东海,天海相分之处。
洪荒有言——及至先天,先达紫府,金牀玉几,晃晃昱昱,洞天之太初也。
其中言语,亦是紫府洲最为独特之处。
其乃是天地之间,第一处洞天。
据说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