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猊猿得意非常,非曾料到自己胡乱一砸,竟是得了这样的消息,还真是错有错着。
“兄弟,夜长梦多,咱们速速出发。”
“等等!”季明拦住金猊猿,犹豫了一下,问了一个问题,道:“金猊兄弟胜那甲岚蛇多少?”
“自是许多。”
金猊猿怕季明不信,举例道:“不说我这珞樱圈,但说我这分浪刀,便胜过那妖蛇许多家当。”
这话季明听的半信半疑的,单是那甲岚蛇暗中投效四悲云寺这一手,其眼光格局便超过许多山鬼精怪。
要说甲岚蛇手上没有底牌,季明打死都不信。
“那金猊兄弟胜那正国道人多少?”
季明这第二问让金猊猿琢磨过味来,道:“兄弟可是担心我们势单力薄,无法成功夺得天人。”
“不是担心。”季明忧心忡忡的道:“若是先前,我还抱有希望,可历经这许多,窥得四悲云寺一二手段,金猊兄弟难道还有当初一般的信心。”
人...贵在自知,须得掂量自己在整个事件内的角色和能量,一旦高估了自己,那后果万难预料。
从第三峰,再到危鸟山阴土,季明期间虽有力争上游之举(攒心珠开光祭练),可随着牵扯人事渐广,自觉是有心无力起来。
这个时候就得自我审视,自己是否已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在风暴之内,走在了悬崖的边缘。
审视不是为了退缩,而是更好的保护自己,让自己保持清醒。
“那...”
金猊猿思索一阵,只觉实在不甘心,道:“那便请来那鹤观的温道玉,就算是赤意郎君我也认了,只要别让四悲云寺的那群不僧不道的贼人得逞便好。”
“请来温道玉便好,到了这地步,他如真要夺得天人,也该去鹤观搬些救兵了。至于赤意郎君这等旁门真传,行事颇为乖张,暂不知会他。”
“好!”
议定之后,便行动起来。
待悄悄通知温道玉后,金猊猿和季明便乘坐蚌车,顺水路南下,经由南盘江主干,顺入黎岭内的河川水系。
因有河伯蚌车,水路中的妖魔精怪倒是颇给面子,未作拦路剪径之举。
这一路上,金猊猿同季明在车内吃吃喝喝,偶尔抓些鲜鱼,捞条毒蛇,打打牙祭,为无聊的长途旅程稍添乐趣。
金猊猿尤其爱吃蛇类,似乎将对甲岚蛇的气撒在这些蛇上,蛇皮一撕,滋溜一下便是一条下肚。
说实话,岭内水道交错,饶是金猊猿也有些辨不着南北,尤其在逐渐深入其中,远离中土天下后。
在这里,精怪已是由着妖性,全无半颗人心,满脑子的领地意识,哪里识得什么南盘江河伯蚌车。
在这蛮荒深岭内,金猊猿也得压着性子,整日里和季明窝在蚌车里,连中途停站休息都免了。
蚌车内,那颗华彩四溢的明珠已暗淡许多,表明此蚌车已是精疲力尽,而季明趴在柔软蚌舌上,一动不动的。
“兄弟,可是在这蚌车里憋闷得厉害?”金猊猿瞪着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珠,很是担忧的问道。
“没事,只是精力不济。”
季明状态很不好,任谁每天两次排出精华,都会似他一样。如果年纪大点,怕是更加不堪了。
“金猊兄弟,如果此行遭遇不测,可否...”
“说甚胡话!”金猊猿盘坐蚌舌上,脸色从未有过的严肃,当即叫停蚌车,道:“咱们不去了。”
说着,金猊猿两眼一红,“咱们自回水舍逍遥,不趟这浑水,天人如何比得上自家兄弟重要。”
季明听得心中感动,可现在岂能半途而废。
思量一阵,便义正言辞道:“天人未曾降世便要面临生死大劫,遭受歹人谋害,侠义之辈自该挺身而出。
咱们因此中大义交下情谊,难道现在要因这情谊去弃了大义,此举同那四悲云寺的贼道歹人有何区别?!”
金猊猿闻言心中满是羞愧,回想着当初,确实因为不忿于四悲云寺的行径而决意救取降世的天人。
只是一路走来,蜈蚣兄弟在心中分量早已超过那天人,如今将抵六牙山,蜈蚣兄弟似临终托付一般,他心中不免患得患失起来。
金猊猿在心底暗暗发誓,此去六牙山中,定要保兄弟无碍,全了自家情谊。
这一插曲后,季明倒不敢再说什么。
他本想着自己若是转世,便让金猊院托管自己的家底,让其日后转交给天人,这样也能同后一世的天人建立关系纽带。
这一世的情谊关系也是积累啊!
若是那天人被自己受托家底,金猊猿日后必然对天人多加照顾,所谓的爱屋及乌,便在于此了。
至于金猊猿贪图家底,季明倒是不怕这事,他所交托的,自是金猊猿看不上的那一些。
在这岭北的河川之间,蚌车又潜游了许多日子,在季明昏睡间,慢慢的停靠在一处河床淤泥之上。
“到了?”
季明出蚌问道。
金猊猿升起一道浪头,托起他们两個,肯定说道:“到了,这里就是六牙山,黎岭北向山脉深处。”
季明放眼一望,只见那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