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博泥公看着那两颗头颅问道。
两道矮胖的身影被庙中鬼火一照,立刻显出了一身油亮的鼠身,尖鼻小眼,脸上堆着笑。
尖尖帽的鼠三,提起一头,龇着门齿说道“在山路上撞见这两人,像是在寻找些什么。
俺想着咱兄弟两手空空,恐失了礼数,便索性摘了他们的脑袋,好给泥公您孝敬一二。”
“有心。”
博泥公接过两颗人头,抬手在面上一抹,挑出其中一个,嫌弃道“这人长得丑恶,内中脑浆定然荤腥,还是给你们两个吧!”
他正欲抛下这一头,却见那个温顺的凡人,在一旁怔神的望来。
博泥公掂量着两颗人头,诧异对季明问道“这两个人头,莫不是你所熟识的朋友吧?”
“是。”
季明很快回神,回道“一个是同宗的发小,还有一个是同寨的弟兄,他们该是上山寻我”
见季明这般怔神的样子,博泥公倒是担心他心中存了死志,从而误了自己精心准备的博戏。
“小哥莫要伤心,今日里咱庙中的博戏,绝对是你这一辈子前所未有的体验。”
“快耍!”
“快耍!”
那鼠三鼠四催促道。
季明站起身来,在博泥公愈发诧异的目光中,缓缓的拿过那两颗人头,接着手上掌劲一催,狠狠在两首上一拍。
两颗人头立时破开,内里浆汁流了一地。
圆帽的鼠四,吐着舌头,大呼可惜,那口水流了一地。
那一白骨美妇眼放异彩,道出季明的心思,“他这是怕我们亵渎亲友的头颅,干脆一并毁去,好留下亲友最后一点体面。”
美妇人带着欣赏的目光打量季明,道“博泥公,这般的好少年,人心精气必然纯正,可否让给我?”
“说笑!”
博泥公正色起来,指着满手血污的季明,道“白骨娘子可曾看出这一人所用的密功?”
“莫不是控鹤功?”
“没错,控鹤功。
这一门密功出处,根底上源自于执掌咱们谷禾洲三方道土的「太平山」,那可是真正的仙门正宗。”
尖帽的鼠三听得不耐烦,问道“这和咱们的博戏有什么关系?”
“复杂的,咱可不玩。”
圆帽的鼠四捂着自己的帽子,小声的道。
“不!
很简单。”
博泥公那一对泥眼,一直没离开过季明,道“咱们就赌他能不能练成真正的控鹤功?”
“想要修炼控鹤功,那就需要羽散这一丹头辅佐。”白骨娘子分析着,道“难道博泥老儿你得到了羽散,还是它的配方。”
博泥公呵呵笑着,“如果只是这样,那咱们的博戏该有多无聊!”
“嘣~”
“嘣~”
博泥公拍打了两下他那圆鼓鼓的陶泥大腹,一具怪异的尸身,凭空出现在这一老庙之中。
“道民”
在季明的背后,一直充当背景的那头虎精,吐字不清的说道。
真正的道民他季明不是没有见过,但是地上的这一具,说他说鬼怪中的一员那都不为过。
在这脱水枯朽的尸身之上,长着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毛囊,不对,该称作「羽囊」。
在尸身的背上的位置,在某一些羽囊中,已长出一根根的羽毛。
博泥公摘得道民尸身上的一根羽毛,送到了季明的面前,问道“汝可知那丹头为何物?”
季明接过那一根羽毛,想起秘本上的一些注解,认真的回道“是为借假修真之物!”
“人身虽为父母之恩赐,然而父精、母血本为凡俗之物,数十年之后焉能不坏不死?!
故而借得四大假合,再构身中骨血肉脏,修得那一点真性不坏。”
季明问道“何为四大假合?”
“地、水、风、火是也!
此四大,人身也有,却已如顽石朽木一般,不堪雕琢,无法造就。
唯有在妖魔、神鬼、灵草宝药之中,是为真四大,也被道士修者称作「灵机」。
凡人只需取其一分半点,再以水火炼就,便可点化顽石,令朽木逢春。
如太平山一派的丹头之一羽散,便是采百鸟之羽,炼而成之,只需合水而服,便可踏上道途。”
博泥公将季明推到那一具道民尸体前,而后微笑的面向着老庙中的其余精怪。
“这一具尸身,生前吞服的丹头不在少数,所以肉身在死后,没了密功约束,便开始妖化。”
季明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跃跃欲试,不过在他的心中,还有一个最大的疑问。
博泥公不需他开口,便看出他心中的疑问,“你一定在想,丹头、密功,还有这道民死后妖化,它们这三者之间存在着什么联系。”
那尖帽带鼠三不耐烦的嚷嚷道“管他想什么,难道区区一个凡人,还想在这里被授道解惑?!”
季明盯着鼠三,忽然一笑,这突兀的笑容让那鼠三心中莫名一怯。
“你看我怕死吗?”
“你”
鼠三先是一愣,后双颊一红,偷偷看了白骨娘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