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刚要走动几步的陆宇,感觉到头晕目眩。此时,陆宇才发现从前一天开始,就几乎是水米未进,今天一整天都在信访局,现在已经有点低血糖了。
陆宇找一个饭馆,简单的点几样菜,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陈长青没有明说,但是两人共事多年的默契,陆宇一下子就领会。
既然县里面不管,那么陆宇就到市里面去,向市纪委反应,如果市里面还没有得到解决,那他就到省里面去,哪怕把天给捅破了,他也不能就这么忍气吞声下去。
天色已经暗下来,这个事情点客车已经停运,陆宇出了饭馆的门叫了辆出租车。
“师傅,去市里面!”
出租车师傅,以为他听错了,就再次确认说道:“年轻人你确定是要去市里面,从咱们独川县到咱们市里面,少说也得八百块的车费,你要不在附近开个酒店睡一觉,明天一早再走?”
“就现在走吧!”陆宇没有多余的话,径直说道。
倒也不是陆宇真的想这么赶,他是怕明天早上还没回到青山镇向纪委报到的话,他想走都走不了了。
这几天因为跟李左将对峙的缘故,陆宇几乎没有合眼,出租车刚发动就在车上睡着了。
陆宇本想一觉睡到市里面,结果出租车刚出了城区就被拦了下来,车子一停下陆宇就惊醒了。
一个中年男人在交警的协助下,敲扣着出租车的车窗,中年男人认真看了陆宇几眼,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机,随后朝着交警点点头。
那名交警立刻对着出租车司机喝道:“熄火,下车,在一边等着!”
出租车师傅一脸懵,只能一边熄火下车,一边朝着车头缓慢蹲下去,说道:“警官,我什么都没做,这不关我的事,我不认识他!”
出租车师傅是把陆宇当成被通缉的凶犯了,陆宇自然也能理解,他就一个平头老百姓,见到警察见到当官的,骨子里那种民不与官斗的软弱性格就出来了。
中年男人打量着刚睡醒的陆宇说道:“陆宇,这么日夜兼程的要赶哪里去啊?”
陆宇也是一脸的疑惑,眼前这个人陆宇根本就没见过,而对方好像对自己很熟悉。
这刹那,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从交流中,陆宇很快就知道中年男人是县里面信访维稳专班的,陆宇刚上出租车的时候他们就接到了消息,特意在高速路口等着。
这些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陆宇下了车,对着面前的交警说道:“他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打车,他接单就这么简单!”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上了群访群控名单,被列为重点防止上访人员,他的信息已经在他踏出县纪委大楼的时候,就被同步到信访维稳专班了。
陆宇就坐在路边,中年男人和颜悦色的给他递过来一根烟,说道:“小兄弟,这么年轻不要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你一旦去上访,就算成功了,在晋升这一条路上也会被县里面打入黑名单。”
陆宇接过香烟,冷笑了一声,现在的自己哪里还有什么前途,就连出独川县的自由都没有了,不过他不怪眼前的这个男人,那是他的工作职责。
但也不感激他的笑脸,这是他的工作,只要陆宇不去上访,不闹访,陆宇就算是让他打洗脚水,他也会打来。
那是他们总结出来的经验,像陆宇这种体制内缠着去上访的人,他们信访维稳专班只会和颜悦色的相劝,一来是担心这样的人一旦真的闹起来会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二来是怕自己拦下的人将来翻身,秋后算账,只要不去上访怎么都行。
抽了三根烟,中年男人丝毫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反而是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递过来,陆宇暂时放弃了去市里面上访的念头。
“把我送回去吧!”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他做了许多年的信访维稳工作,像这么好劝的,陆宇还是第一个。反应过来后,就把陆宇请上车。
陆宇明白,今天挡在他面前的不是眼前的中年男人,也不是信访维稳专班,而是体制的铜墙铁壁。
此刻,陆宇就身处在满是铜墙铁壁的围城里,没有政治资源,没有人帮助搭桥铺路,想要在这样的铜墙铁壁中突出重围,难以上青天。无力感紧紧的包裹着陆宇,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打开车窗,让晚风涌进车里。
当天晚上,陆宇就被送回了青山镇。
......
第二天一早,陆宇就去镇纪委报到,在他的冤屈没有得到洗刷之前,这是他每天都要履行的手续,每天像犯人一样到镇纪委报到,才能去上班。
青山镇的所有人看到陆宇,就像看到瘟神一样,远远的绕开。
陆宇也只能摇头苦笑,毕竟青山镇上下多少都知道一些,陆宇是因为和林宏伟、王思源对着干才落到这样的下场。
陆宇回到扶贫办,主任的位置早就换了人,林青青依旧没能坐上扶贫办主任的位置,现在的扶贫办主任是罗金武。
他没有回扶贫办主任办公室收拾东西,径直去了林青青她们的办公室。
林青青看到陆宇的那一刻,整个人不知所措,她一直以为陆宇有今天的局面,是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