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马邑城。有了城池遮蔽,乌桓人和鲜卑人才不会逃走。」
「若在此地逗留,恐怕再过三日,素利部和乌桓义从就要逃光了!」
何信神色黯然的坐在一旁。
田豫说得没错,对于素利的鲜卑部丶以及代郡的乌桓人来说,腿长在自己身上丶该逃命的时候就要逃。
若是部众死伤多了,那就真成了部中的罪人了。若是能全须全尾的逃回去,恐怕朝廷还要不计前嫌丶再度拉拢呢!
乌桓义从与素利的鲜卑轻骑,打顺风仗或者两军相持还行,万万不会死战的。
何信欲要挣扎着起身,却被田豫按住了。
「田公,」何信说道:「眼下最要紧之事,就是定下明日过河次序。」
田豫缓缓说道:「乌桓义从是客军,先稳住乌桓人为要。」
「我军分为两部,我领一千人丶你领一千人。」
「明日乌桓人先渡丶你率一千士卒再渡丶然后是鲜卑人,本将在后面断后!」
何信神情急切的说道:「田公,万万不可!国家大事丶北疆安危,可以没有我何信,又岂能没有田公呢?」
「还请明日田公先渡,并与乌桓轻骑先入马邑。由我在后面断后,待鲜卑人过河后,最后过河!」
「带乌桓人入马邑,确实也离不开老夫。」田豫叹气:「伯诚,你的肩膀还能支撑吗?不如让从事刘弃断后为好。」
「刘弃?」何信咧嘴笑道:「他就是个书呆子,整日子曰丶子曰的,如何能断的了后?」
「田公勿要多说了!不是水到胸腹吗,我定然无虞!」
田豫重重的点了点头。
……
第二日凌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三千乌桓轻骑纷纷浮马过河。
而后是田豫本人领着的一千士卒。
田豫所部刚开始渡河的时候,素利领着十馀个精壮的卫士过来找何信问话。
「何长史,」素利拱手问道:「昨晚田公与我说,我们是要过河前往马邑?」
何信伤的是左肩,此时右手已经搭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不错,正是马邑。」何信盯着素利的双眼说道。
「何长史,我们部中昨夜又想了一下。」素利吞吞吐吐的说道:「我们部就不去马邑了行不行?」
「虽说马邑城修的高大,但若是被轲比能围住,那早晚还不是个死?能不能过河后南下去楼烦呢?」
「过了长城,轲比能也就不敢过来了,这样不就都保全了吗?」
何信双目中显出一些异色,侧脸朝身侧的武士递了个眼神,不过几瞬之间,近五十名甲士就将素利等人团团围住。
素利大惊,连忙解释道:「何长史,我真不是要逃!田公在旁,我要是逃了,以后还如何做人啊!」
「何长史也想想我说的话,我是真觉得去楼烦更好!」
何信从腰间抽出剑来,没有指向素利,而是剑尖朝地:「田公军令,岂是你我所能置喙的?」
「且不说田公是为了你才来此地遇险的,就凭这是田公军令,你又如何不从!」
「若你不想做这头领了,依本官来看,你弟弟素提的面相丶倒是个可以做大官的!」
素提跟在素利身后,本就是来凑热闹丶撑场面的,谁知竟又被何信安了这麽个罪名,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竟又抱着自己兄长的双腿,原地跪下了。
「兄长,我冤枉啊,真没有二心啊……」
素利看着自己脚前这个丢人的弟弟,气不打一处来:「滚到后面去!何长史在与我说话,和你有什麽干系!」
素提喏喏的起身退后。
何信开口道:「素利,本官与你明说了吧。」
「到了汪陶之后,田公就即刻派人去了广武找雁门太守牵公求援,估计今日,牵公所部就会到马邑附近了。」
「牵公的大名,你不会不知道吧?」
素利的表情终于好看了些,甚至还笑了起来:「何长史早说嘛!有牵公到了,我还怕什麽轲比能呢!」
「那就有劳何长史断后了,我先回去准备渡河之事去了。」
「嗯,速去。」何信看着素利转身回去的身影,眉眼间却全是担忧。
刚才他说牵招援军将至,其实心中并没有底。
就算牵招援军能以最快速度到来,那也是明天丶后天的事情了。
且先过河再说吧!
三千乌桓丶一千魏军丶四千鲜卑渡河之后,此时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天已经渐渐凉了。
一旁的都伯问了过来:「长史,我们现在渡河吧!」
何信摇了摇头:「先将营中可燃之物点燃些许,让轲比能部以为我们正在造饭。点了火丶再灭了火后,我们再渡河。」
「遵令。」都伯答道。
何信渡河后一个多时辰,轲比能的斥候才发现田豫所部都已过河,眼看着是朝向马邑的方向去了。
气急的轲比能,令仍在桑乾水北岸的郁筑鞬所部急速向西丶奔向马邑的方向,欲先抢占城池。
下午时分,轲比能的女婿刚刚到达马邑城下时,却发现城上已经挂着田豫的旗帜了,只得回返去寻轲比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