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会放弃自由,甘愿成为他人的囚徒。
花红对命运的抗争,换来了悲壮的香消玉殒。
春桃的心,死在得知花红终局的那天。
可如今,在这死灰之上,燃起了名为希望的烈焰……
春桃穿一身淡粉色棉絮厚长裙,金簪束发,额前垂下一绺秀发。
端着木托盘,轻放在楠木打造的矮脚桌案。
半晌未动。
苏夜抬起头,看向春桃,右手搭着膝盖,问道:
“桃儿,你不去做事,在这瞅着我做甚?”
“你……是不是从来没碰过我?”春桃压低声音,一双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苏夜。
“是如何,”苏夜不动声色道,“不是又如何?”
“你若是没碰过妾身,”春桃道,“这件事可就大了……妾身若把它告诉郑大人,你就大祸临头了。”
“他不会知道的。”苏夜微笑注视春桃。
“你好像有点盲目自信。”春桃略微凑近,身上的胭脂香味清晰可闻,“只要我把这件事禀报给郑大人,他就会知道你来府邸,实则是另有目的。”
苏夜笑而不语。
“你难道一点都不害怕?”春桃凝望苏夜深邃眼眸,从中瞧不出半分恐惧,“聚气境到玉衣境,中间可是隔着十万八千里。”
“没那么遥远……而且我也不怕。”
总得把话说开。
由春桃先开口,风险远低于苏夜借机试探。
“我还以为……”
“……你以为我是个贪慕权贵,甘愿给郑大人和乔师爷当狗的无耻之徒。”苏夜笑着讲出春桃不敢一口气讲完的话。
“你这么大声讲话,不怕隔墙有耳吗?”
“你进来之前,我已然布下了屏蔽结界。”苏夜神态从容。
表现得越有把握,越容易获得春桃支持。
毕竟目标人物是玉衣境,与他之间实力悬殊。
不能大刀阔斧,只好布局设计。
身入棋局,仅余生死两面。
纵使走错半步,亦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春桃是棋局中唯一的变数。
只要她肯诚心入局,最后的不确定因素,亦将烟消云散。
身为执棋者的苏夜,不仅能报血海深仇,还能使微澜城的百姓,重新见到青天。
春桃心境不定,致令思绪纷乱。
沉吟良久,嘴唇轻动。
“妾身可否……知晓你的计划?”
“我赠送给乔师爷的丹药,里边添加了迷情剂和饿婴妖的精血……届时身体早已虚耗严重的乔师爷,将因纵欲过度而亡,”苏夜如实回答,“换言之:春节服用丹药之日,便是他的死期。”
“乔师爷的死,会令郑天道提起警觉……可他若是不死,一切皆是徒劳。”春桃话语间的顾虑,无形中慢慢消解。
苏夜揉搓指尖,轻声道:
“我这个计划,缺一位深得郑天道信任的关键人物……”仰头看向春桃,“我深信,那个人就是你。”
“妾身会死吗?”春桃的声音,略显颤抖。
她不似花红那般勇敢洒脱,故而才会选择在这刺史府中苟全性命。
犹如一朵不肯绽放的花骨朵,将花蕊护在其中。
苏夜浅笑道:
“你绝不会受到半点伤害。”
春桃方欲再言。
苏夜察觉到结界异动,挥手阻住春桃,收起法阵罗盘。
春桃见机行事,扯开领口,揉乱了头顶圆髻。
来者并非郑天道,而是被软禁在府宅里的雷鸣。
瞧见春桃美眸含春的状态,不觉咽了下口水,结结巴巴道:
“苏道友,我来……还你绘本……以后这种东西……还是别给我……”
苏夜站起身,洒脱道:
“你手里的绘本乃是乾道清真迹,从我扔给你的那一刻,它已经归你了。”
雷鸣惊讶地张大嘴巴,天真问道:
“画圣真迹……岂不是很值钱?”
“贫道愿意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苏夜走到雷鸣身边,轻拍他瘦削的肩膀,“春桃是个可怜的女人,你莫要辜负她。”
苏夜一言,羞红了两张面庞。
始作俑者却无太多感怀。
心下计算时日,是时候该给郑天道下点猛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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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天道披散头发,盘腿坐于高台毡垫,周身萦绕盘旋飞舞的水柱。
灵气散而复聚,行经脉络,最终归于丹田气海。
睁开眼睛,看向立在阶下的苏夜:
“苏道友,本大人仍是感觉力有不逮……你可知,这是什么情况?”
苏夜回道:“大衍造化诀威力惊人,提升自身的同时,会比寻常功法消耗更多人丹精魄。
简而言之,您该服用丹药了。”
郑天道深以为然:
“近来确乎感觉实力有所精进……看来这大衍造化诀,果真能助我成仙。”
“事不宜迟,不妨服用几颗人丹试试。”
郑天道玉葫芦闪烁金光,几根枯萎人参状的人丹,落入掌握之中。
顺气劲涌进丹田,瞬间化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