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限制总让人不爽,你不觉得?”
“先生,您的安全也是我职责的一部分,起码在你离开城市之前,这需要被保障。”
约赫尔始终微笑,胡伦也不会怎样凶狠地发泄着骂他。
从政务厅出来,约赫尔就像块狗皮膏药一样黏在背后,就算城主放话可以让胡伦到处走走,他也还是跟在身边。
“我说!那迪尔尼都说过了!你怎么!”
不满的情绪让声音像吼叫似的。
“我并没有阻拦先生,我只是确保安全。”
“……行,行行,随你吧!”
尽量不回头,免得见着他,心里又烦闷。
迪尔尼堡的氛围,和外面的情况大不一样,尽管兵役也是和外面一样扩大征召,尽管集市时间也被加强限制,尽管士兵在街头随处可见,但结界的存在,总让人们少了些战争的紧张感——这里说得上是平日里的和平。
太阳透过结界照来,变得更加的温暖,冬装在这里并没有多少人穿,甚至穿着单件布衫的也大有人在。
“海产~来条不?”
鱼贩举起手里的海鱼,差点砸到胡伦脸上。胡伦礼貌地摆摆手,快步走开。
“先生,如果想要大可看看,我们的厨师会为您专门做好的。”
胡伦不想理他,继续往前走。
街尽头,有铺着一片薄薄的泥土,上面各种各样的花挺立着,很多本季节没有的,也一样盛开。
“先生,要买朵吗?”
女孩从身后母亲手上拿过碎布条,问起路过的胡伦。
她的年纪看上去和玛莲卡差不多大小。胡伦默默想。
“这些花,不像是当季有的,这是魔法吗?”
“是有个教会的叔叔教我们的,说是可以让植物永远常青,我们对花种子试了试,没想到真的可以。”
“教会还有好人啊。”
“先生,你在说什么呀?”
胡伦轻声说,声音只在自己耳边能听见。
“没什么,这些花挺不错嘛,但他们真的能保持特别久?”
“只要他们不死,就可以一直处在开花时段,而且你看,施法后,他们只要这一点点土壤和水分就能活下去。”
“那,来这朵吧。”胡伦挑选了一朵红黄交织的花儿,即使是常年穿梭于野外的他,也没见过这样色彩棱角分明的花朵。
女孩用布条包裹些泥土,将花移到上面,撒去些水滴,递向胡伦。
和小孩打交道总让胡伦不自然,甚至递过的钱都拿成了帝国币。女孩见到这“恶魔”的钱币,恐惧地缩回手,险些叫出声。
“小孩,别怕,这是我们缴获的。”约德尔打圆场说。
“缴,缴获?”
“对,是的,是的。”胡伦赶紧递上银币。
“他是教廷的军人,杀了不少恶魔的仆从呢。”
“那先生一定是很厉害很善良的人!”
“……恶魔,的仆从,你们是怎么开始这样叫西边人的。”
约德尔躲闪着眼神,而女孩却直接回答了。
“我们教堂的‘父亲’和我们说了,西边的国家已经被恶魔夺取了,他们还洗脑西边人,要攻打我们。”女孩将弄好的花,放在胡伦手心上,“谢谢你们!为我们挡住了恶魔!”
胡伦迟迟没有握住那朵花,很让心头沉闷的感受总一震一震地从脑中压下。
路上的流民,可从来没有过身边来自异邦的人是恶魔仆从的想法……或许在这些和平的城市里,有着并不亚于血肉战场的东西在肆虐。
“叔叔想问问,你家中的人还好吗?”
“诶?”
“我再买多,能和叔叔聊聊吗?”
“那……好吧。”女孩熟练地又包好一朵,“我父亲去参加军队了,去年三月出发,现在还没消息,我和我母亲就靠卖花和一些自家种的菜为生。”
“你觉得,你爸爸什么时候能回来?”
“唔……”女孩挠挠头,拨弄着手指算起来,“不知道……但把恶魔赶走后!他就一定会马上回来的!”
“你以前,去过城外吗?”
“小时候我母亲说带我去过一次,是西边的一个村子,不过我没有印象。”
“那这座城里,有外地人来过吗?”
“有!上个月教皇先生派人来过!都穿着盔甲!有几位‘父亲’穿红色还有白色的袍子……哦!还有那位会魔法的叔叔!”
“除了教会的人,还有其他人吗?”
“我想想……西边恶魔国里的人也有,他们看上去没有被洗脑。”
“他们,人很好吗?”
“是做生意的,有时候在街上走都偷偷摸摸着,感觉他们这样生活在恶魔巢穴里的普通人,也被人歧视好可怜。”
“恶魔,不应该魔力强大吗?怎么连自己掌控地盘里的普通人都没办法全部洗脑呢?”
“……他,觉得没必要吧?”
“那是不是说,恶魔们只需要洗脑有需要的人?”
“可能是的,恶魔需要有人帮助他们。”
“恶魔需要有人为他种粮食吗?”
“恶魔不吃粮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