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清的惨呼声还在耳边回转。
冯暮修强忍着没有捂住耳朵。
床上被扎了个洞。
匕首就插在那里。
距离冯清的耳朵只有三寸。
其实冯暮修明白,若是他换成二姐姐,他也会叫。
距离太近,万一插到耳朵怎么办
没有感觉到料想中的痛意,冯清没有再喊下去,喘着气睁开眼睛。
她没事。
她没死!
是冯云在吓她!!
痛苦,羞恼,愤恨各种情绪纷乱交织,在对上冯云那嘲讽的目光之后再也抑不住的汹涌喷发出来。
“有本事你杀了我,杀了我!!”冯清挣扎,恨不得冯云真的给她一刀。
冯云只是看着她,过了会儿,侧头对冯暮修,无辜道:“现在她还想害我。”
冯暮修:“……”
他想说是三姐姐在逼二姐姐,可他没有证据。
冯云收回了揽月匕首,没有再做什么。
父亲和祖父还没回来,方和已经先到了。
方和到,大兄也就快闲下来。
先前冯清在她的房间里叫的那么大声,早已经惊到了叔母母亲和大姐姐。
只是冯清早就对叔母说过,不管她屋里发生什么,她们都不要进来。
虽然冯清说的那些看似只有冯云和冯暮修听到,可实际上多少人听到,冯清根本不知道。
冯云叫冯暮修带冯清出去,随他们处置,她则是真的要休息了。
原本她还真没有刻意针对小白花。
正如冯暮修所说,她也是以防万一,可当竹香告诉她熏香里有镇神丸之后,冯云就唤了冯暮修偷偷进来守株待兔。
没想到还真是小白花。
忍了那么久,怎么就突然忍不住了?
昨夜里三皇子险些被杀还是她救的,即便是屋子的隔墙里发现了歹人,可谁知道那些歹人是早就藏身在那里的还是三皇子的手下?至少当时在场的季子墨季洛都不知道。
这点儿小事儿想来不会影响到那位三皇子。
或许是有旁的她不知道的意外?
但她这会儿真的不想动脑子。
累了。
真的。
冯云没有倒去镇神丸,只是叫竹香她们在外面守着,千万不要再意外的进来什么人就好。
很快,冯云进入梦乡。
……
迷迷糊糊的,冯云做了个梦。
她清楚的知道是梦,因为在梦里她一会儿是冯清,一会儿又是冯云。
她是冯清,因为她的脸被毁了,镜子里映出来的面孔堪称恐怖,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没有半分的希望,而后就带着浓浓的狠意死了。
而同时她又是穿着华贵,身在高位上的冯云,大乾皇后。
年岁比此刻看起来还要老迈的镇国公对她殷殷说着什么,她认真的听着,后来和面容模糊的人拜堂成亲,从皇子妃到太子妃,镇国公府的红底黑字旗始终在她身后,当皇后之位在她面前时,那面旗子已经黯淡的几乎看不到原本的颜色。
恍惚中好似有白银素裹,漫天飘雪,祠堂中仿若多了祖父的名字。
终于,她倒下。
那面旗子也倒了。
几乎同时倒下的还有带着狠意的冯清,一身浴血军甲面色坚毅的冯暮修,还有镇国公府的众人。
——
冯云猛地坐起来。
她被她的梦吓醒了。
因为冯清说的,她仿佛经历了冯清所经历的那一世。
祖父死了。
明明神医在这里,祖父又怎么会有恙?
还有父亲,还有大兄……
都去哪里了?
大姐姐也没看到,只看到立志要从军的三郎。
其他人呢?
她还是太看重冯清说的那些……
“女郎,醒了。”
竹香冬怜过来侍奉。
冯云看到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
“什么时辰了?”冯云问。
“戌时。”竹香道。
冯云喝了茶水,缓了缓神,外面很有些安静。
“祖父父亲可回了?”冯云问。
“回了,正歇着。”冬怜道,“大郎君说待女郎醒了,先去那边。”
……
桌旁有个炉子,炉子上搁着冒着热气的砂锅,砂锅里滚着羊肉牛肉还有一些菜色,冯云和冯暮雨隔着炉子捧着碗大口大口的吃着。
碗里的蘸料是麻酱还有磨碎的麻椒辣椒,已然很有后世冯云喜欢的火锅味道。
“好吃。”
冯云饿了一天,又看到馋了十几年的美食,恨不得连舌头都吃下去。
冯暮雨也不让着她,从旁边碗里又给自己添了一勺辣椒油,道:“好在我还记得你说过的这什么辣椒,今儿个在御厨的筐子里见着了,才拿了些过来,要不然你可是吃不到。”
“多谢大兄。”冯云道,忽的又说,“以后我弄艘船,出海吧。”
“找辣椒?”冯暮雨。
“肯定不止辣椒。”冯云拧眉回想,玉米,土豆,咖啡,还有什么来着?
冯暮雨摇了摇头,道:“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