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南夷兵士冲锋。
城上,万箭齐发,其有城弩,弩箭射出,城下的南夷兵士人仰马翻,被弩箭钉到地上,只是更多的南夷兵士还是冲到了城墙下,云梯架起,执盾抵挡,拼命的往上爬。
看到南夷人到了城下,城楼上的兵士俯射向下,有的举起滚木巨石往下砸,还有的用金汁下浇,被滚烫的金汁浇了个满头满脸的南夷兵士惨呼倒下。
这时头顶上巨石轰来,是南夷的投石机,巨石所落之处,血肉横飞,碎石乱溅。
没有人能抵挡。
王二躲在城垛后面,跟旁边的校尉一样缩着脖子护住要害,待巨石不再动,才继续执弓射箭,或时刻准备着与那些爬到城墙上的南夷人一拼死活……
他听说军伍的饷钱多才来当兵,入伍三年,还没打过几次仗,他的父母都在榕城,他守的这道城墙后面一千步就是他最喜欢的那个姑娘的家,前几日他家托媒人去求亲,校尉也去说和,可那家的老爹就是不同意,还说不想自家姑娘嫁给一个大头兵,大头兵怎么了?打仗会升官,也会死人的!他就想混到年老,哪里不对?本想着磨上几个月,说不定丈人就同意了,哪里想到突然间的南夷人过了来,还到了他家门口。
守我国土,护我子民。
他原来以为就是壮胆的呼喝,可当看到南夷人就在跟前,当回头就是他的家人,他心悦的姑娘,他好像明白这不是口头说说,他保护的就是他的家人,他心悦的姑娘。
手中弓箭射出,“嗖——”
一南夷人倒地。
王二咧开嘴。
“行啊,小子,长本事了!”
旁边的校尉冲着他竖起大拇指。
王二嘿嘿:“校尉,这第五个了,能转军功不?”
“能,再杀几个,等南夷人退了,老子给你报功!”
“谢校尉。”
“到时候穿上老子这身衣服去求娶,就不信那家的老头子还不乐意!”校尉笑道。
“真的?王二就等校尉——”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王二欣喜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王二!”
校尉眼中滚上泪水。
王二的头盔被射穿,一支箭横插在脑袋上。
“噗通。”
王二倒在地上,再无生息。
“啊啊啊——”
校尉大叫着弯弓搭箭向外射去。
却是箭矢还没离弦,一支箭破空而来,正中校尉额头。
校尉瞪圆着双眼,倒地。
身亡!
……
城楼下,南夷射手面露鄙夷,遂又看中了城楼上的一人,正要搭箭弯弓,却先有一箭飞来,正中额头。
南夷射手无声落马。
城楼上,冯云再搭箭,射出。
再中一南夷射手。
再射。
再中。
……
痛呼,哀嚎,拼杀。
鲜血,身残,身死。
冯云的目光越来越冷,手中的箭也越来越紧。
她知道是射箭射的太多,臂力不够了。
可她不能停。
一开始她专射战场上的首领,或武功强夯之辈。
可后来所见执弓之敌尽射。
因为她多射一人,就会有一人少死,又或者晚死一会儿。
守城的第一夜,来临。
整整半日,南夷人没能爬上城墙。
守城的兵士每两个时辰换一拨。
镇国公府的精锐三个时辰换一班。
冯云没有下城墙,就在城楼上的“镇”字旗下歇息,吃饭。
“镇”字旗早已经没有了白日里的光鲜亮丽,残破了边角,满是灰尘,可在火光的映照之下,那大红的底儿红的耀眼。
冯云大口吃着饭,同样男子打扮穿着护甲的竹香和冬怜满眼泪水,轻轻的卸下冯云身上的外甲,给冯云按揉活血。
南夷人没有上城,可城下的投石机几乎没有停,据说第一天南夷人的投石机就已经坏了三四个。冯云身上的盔甲厚重,没有外伤,可内里定然受伤不轻。
就在刚才她们看到小主子拿着筷子的手都在颤。
旁边趁着空隙上了城墙的方文轩惨白着脸说着城内的布置。
一切都按照冯云的布置在实施,王县令还叫各坊的老人家弄了巡查队,防护各坊的动静,目的是为防内乱。
小何芸芸也在神医爷爷那边帮忙,大小阿达也在干活,小芸芸还想要大小阿达上城墙上帮忙,方文轩拒绝了。
“这是我大乾和南夷之争,他们还是不要真刀真枪的好。”冯云道,“在城中找说书的艺人,要他们编一段南夷国乱,皇室被欺无人,南夷监国试图谋反不惜大兵犯邻,灭杀皇室后人的故事,还有请通南夷语的人精炼成百字,再做个机关,明儿放风筝放出去。”冯云抬头看了看天,道。
明天是东北风,正刮向西南。
方文轩若有所思:“来的这些南夷将领未必都是和那位监国一条心,若是知道了实情定然不会全力攻城,南夷的兵士中也是心向皇室,这样一来,他们自己就先乱起来。这是釜底抽薪之计!”
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