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花苑,亭中有侍婢侍奉,长廊处也有长桌摆放。
冯云在长廊,冯清在亭中。
各自桌上铺着宣纸,笔墨挥毫。
冯清唇角含笑,神情怡然。
冯云沉眉凝思,下笔仔细。
冯清抬眼看到冯云的神色,嘴角轻勾,在身边的侍婢置上自己的印鉴后,方施施然的走到冯云身侧。
冯云画上与自己所画一样都是百花绚烂,只是她的是春风习习,冯云的是一抹嫣红,画前一穿着盔甲的将军,手执长弓长枪,凛然而立。
冯清眼底清凉。
如果说拜师那日冯云只是临摹,她看的不甚清晰,现在已然清清楚楚。
冯云的画不如她,但相差亦不远。
“二姐姐,我这画可能入晏师的眼?”冯云话里忐忑。
“晏师要你所作何画?”冯清不答反问。
冯云立刻苦了脸,放下笔,唉声叹气:“昨儿大兄说我院里有好消息,我可是跑着回来,结果,只晏师的信笺,要我作画,听闻父亲要归来之心境,之前我就是看到什么就画什么,哪里会画什么心境!今儿若不是见二姐姐来园子里作画,我怕是挠破了头也不知道要画什么。”
冯清嘴角的弧度有些僵硬,没想到竟是她教了冯云作画。
“今日我所作亦是如此。”冯清道。
“真的?那我能抄吗?”冯云欢喜状。
“你说呢?”冯清声音有些冷。
冯云无奈:“早知道就拜别家大师为师了,这样就是抄了,也看不出来。”
冯清袖下的手发紧。
她数年辛苦才能拜晏师为师,而她,若非是她一时难以自抑,她又怎么可能再拜晏师,偏偏现在还是一副委屈全然不放在心上的德行。
冯云眼角瞧着冯清脸色发青,轻咳一声。
小白花这么容易生气可怎么行~
“二姐姐,我看看你的画,可好?”冯云又问。
“自无不可。”冯清一字一顿。
冯云浑然未觉,雀跃的过去亭中。
但见冯清的画上亦是花草,画中朵朵花枝似在风中摇曳,欣喜之色几溢画卷。
“画的太好了。”冯云惊叹,“晏师明知道二姐姐画作比我要好那么多,偏偏要画一样的画作,晏师就是偏心呀。”
闻言,冯清的额角都在颤。
什么偏心她,明明晏师是偏心她冯云!
她习了几年画作?她冯云才画了多久?
正如先前的画作临摹,同样的画作才更可见她的劣处,她冯云的好处!
冯清的目光落在正在看画的冯云的后脖颈上,幻作恍惚的似有锐利的刀锋划过,鲜血淋漓。
冯云低头看着画,只感觉到后脖颈似有凉意划过。
小白花姐姐就在她身后呢~
“见过女郎,这是我家女郎要呈送给两位女郎之物。”
远处有侍郎府的侍婢缓缓近前,呈上一个盒子。
冬怜接过来,冯云打开,盒子里正是做好的刀笔刃。
和冯清画卷上所画一模一样。
更因为是明晃晃的摆在眼前,更显精致。
“好漂亮。”冯云惊叹,回头问冯清,“二姐姐还真舍得送人?”
在冯云打开盒子的时候,后脖颈的凉意就已经消失不见,冯云只看到冯清神色微腆:“相救之义,总不能不报。”
“好吧。”冯云不舍的摩挲了会儿,刀笔刃放回到盒子里,推向冯清。
冯清嫣然一笑,又推给冯云。
“三妹妹送去,可好?”
“为何?这是二姐姐的谢意啊?”
“那位韩士子可是救了一顽童,再说,刀笔刃是我所画,又是大姐姐所制,如今三妹妹亲去,才对。”
冯云面带扭捏:“不如二姐姐假装我去?”
“三妹妹!”
冯清嗔然。
冯清无奈:“好吧,去就去,可先说好,我会说这是二姐姐相谢之意。”
“那是自然。”冯清笑意盈盈。
冯云微微抬眉。
小白花这是恨不得她和那位韩士子多见面才好。
只是小白花怕是不知道,她也想和那位韩士子见一见呢~
京都,风云楼。
素净的车马缓缓停下,冬怜从车中下来,随后下车的是一戴着帷帽的女郎。
女郎行走大步,直入风云楼三楼。
三楼某雅室房门打开。
冬怜在前,帷帽女子在后。
屋内,等候的江阴士子韩休杰连忙起身行礼:“士子韩休杰,见过女郎。”
“久违了,韩士子。”冯云摘下帷帽。
这回她不是这几日在府中几乎和冯清一样的装扮,而是穿回了自己最惯常的衣裳。
韩休杰目光似有若无的往冯云身后瞄了眼,连忙躬身:“不知女郎相召,是有何要事。”
冯云弯唇:“也不是什么要紧,只是听闻前几日士子于我镇国公府的马蹄下救了一小童,二姐姐回府之后就常说韩士子虽是文人学子,却颇有侠义之心,想来日后入仕定是国之栋梁,总是全是夸士子的,这不,又做了个小玩意给世子,说是感谢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