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南兴可不想试。
试什么?
人家随便一手就比他强!
再说什么不是镇国公府的?
仔细说起来先前的小郎君也是镇国公府的,更何况这位面柔无痕,耳际有痕,就是小女郎啊!八成就是镇国公府传言的那位小女郎!
他能躲吗?
就是为了平南侯的名声他也不能躲啊!
“不不比这个。”提南兴梗着脖子,可话已经不自觉的结巴。
冯云风轻云淡:“我镇国公府勋爵之首,自当雅量,请郎君任选。”
嘴上不能输,心里也难免突突。
就这个纨绔德行的不会擅长琴棋书画之类吧?
提南兴想到传言中的这位镇国公府女郎,咬着牙很想说比试诗词歌赋之类,可他是真不会啊!!
提南兴心下转了几转,一甩头:“比推手!”
“放肆!”冯暮修喝斥。
他不会推手,可他见爷爷玩儿过,是要两个人对面对抗,手臂肩膀甚至双腿都可能会碰触到,三姐姐是女郎,这个平南侯府的又是什么东西!
冯云拦住冯暮修,看着提南兴微微皱眉:“当真?”
提南兴咧嘴:“当真。”
四周围观众人轰然。
“你——”
冯暮修眼眶几欲崩裂。
冯云再次止住,脸色难看,全无了先前的淡然自若,只问:“一局定胜负?”
“一局定胜负!”提南兴道。
“好。”冯云应了。
提南兴高兴的嘴巴都快咧到了耳朵根儿。
看镇国公府的小郎君急的脑袋上都快冒汗的样儿,他就知道这小女郎是在佯装镇定。
空城计,攻心计啦。
他家里也是武勋世家,焉能中计?
比别的是肯定不比,这小女郎投箭的时候他就看到手上的茧子了。
就比推手!
别管体面不体面,赢了就成。
就算是镇国公府的小女郎会推手,他是男儿,天生就比女子强硬!
提南兴眼睛毫无顾忌的上下打量,看似是在找弱点,就是想要冯云知难而退。
四周的轰然声更甚,斥责声,叹息声不绝,“人心不古”“世风日下”云云,连赌盘都少了。
二楼之上,王家大郎君王文至盯着
他记得那位小女郎下楼前说的那番话。
“虽然你应当出面,但你不能出面,现在是镇国公府和平南侯府的事情,若是你出面只会把事儿闹大!于你于刘家女郎令尊都不好,再说我也想看看我镇国公府在京城还有没有说话的地儿。”
一个不过金钗之年的小女郎一席话若戳破阴霾。
适才婉柔已经说过之前因为当街看到平南侯身后其一人欺凌民女,她看不过遣小慧前去使了银两,今日醉香楼小厮奉茶的时候门帘打开,正巧看到平南侯一行人,婉柔隐约察觉不善,及时退避,却还是如此境遇。
不过相遇两面,平南侯就识破了婉柔女郎之身,怕是早有所图。
京都之地,天子脚下,有几人敢冒认官宦之女,平南侯既是初入京都又识得几人官宦之子女,又怎得信誓旦旦言婉柔是假冒?
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隐约有所猜测,但还是要回去告知父亲方能断定,现在也只能如镇国公府的小女郎所说,看着,只看着。
一楼场侧,冯暮修紧绷着小脸儿瞪着提南兴,完全就是只要提南兴有所异动就上去动手的架势。
王文远瞅了瞅四周,压低了声音,只有冯暮修听得见。
“你刚才打他一顿不就没事了吗?”还用得着现在还忍着?
冯暮修咧着嘴巴不动,声音冒出来:“不行。”
“为什么?”王文远都急了。
冯暮修瞥过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告诉你,想都别想。”
“你说什么?”王文远假装听不懂。
冯暮修哼哼:“我家的三姐姐。”
“我也喊三姐姐,三姐姐也答应了。”王文远摇头晃脑。
冯暮修冲着王文远扬了扬拳头:“别逼我在这里打你。”
王文远看着冯暮修的拳头,缩脖不说了。
他的身板还真扛不住。
不过这会儿都不重要,要紧的是三姐姐要吃亏啊!
“你说现在怎么办?”王文远追问。
不管王文远到底怎么想,冯暮修也看出来他是真的担心,道:“现在开始,你跟我就看着,绝对不能让旁人打扰比试。”
不能打扰?
王文远忽的瞪大眼珠子:“你的意思是——”
“不可说。”冯暮修看王文远猜出来了,也就不理他,只盯向提南兴。
多年的经验早就告诉他,如果没有把握,三姐姐才不会出头比试!如果没有把握,三姐姐才不会犹豫迟疑!
今儿这两样,三姐姐都占了!
这个平南侯府的东西,竟说他不是镇国公府的?
好,那就让镇国公府的教教他,镇国公府的出手是什么样!
冯暮修看向冯云,一脸担忧,袖下的手却是攥了再攥。
冯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