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角落,这里是‘垃圾场’中的无法之地,蛆虫放肆咀嚼美食,老鼠成为这里的居民。
南方圆几乎是机械地在帮孩子们打药,一针下去不管好没好,起码是扎下去了。
这东西也没有扎了却没好的选项。
这种药剂融合了微量的第五元素,虽然做不到枯骨生肉,却能让人恢复至肉体极限的健康状态。
把注射器中的液体推进孩子们清晰的血管中,他接过了孩子父亲递过来的安币。
一针三安币。
这已经是医疗所想都不敢想的价格了。
同样的一针,在边缘区医疗所的价格要一百安币,这也是高塔控制边缘区发展的一种方式。
可惜了。
他看向另一边。
身着身着灰衣的人正在使用特别的机械取血。
这些人连三安币都拿不出来,只好从已经枯萎的身体中给自己的孩子挤出一点活着的机会。
“您好,我想要买两针”。
儿童脆生生的声音把南方圆的思绪拉回来,他的面前站着一个孩子。
由于太过瘦弱甚至分不清男女,皮薄如纸覆骨,骨头凸出来似乎要钻出皮肉,腿细得真好似筷子一般,走两下抖三下。
“?”,南方圆挑眉。
他很怀疑面前的孩子到底有没有六块安币,这看上去像是一块安币还要分七天花的人。
面前的孩子看出了他的顾虑,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被老旧红布条包着的布块。
布块被郑重地的一层一层打开,里面是三张被叠成小长方形的两元安币。
“这是我刚换的”。
孩童露出手臂上有几枚大大小小的针眼,他看向另一侧,灰衣人们正在给排队的人取血。
根据孩童的表现南方圆补全了孩童故事,心中莫名生出一丝快意。
那边排队的大多都是成年人,小孩去那里换血只有两种可能性。
他语气轻快地问道:“你家长死了?还是不要你了?”。
他看着眼前的孩子,好像在看一只断了腿的蚂蚁。
孩童被南方圆问得一愣,随即有些困扰地用脏兮兮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妈妈在家里等我呢,她生病了,我这两针就是给她买的”。
他看着南方圆,并不在意眼前这个大哥哥对自己家庭的冒犯。
“她不会不要我的,妈妈会一直保护我,她很爱我的”。
灰色的瞳孔映着一点光,明亮的双眸透着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闻言的南方圆指尖一动,面色一下冷了下去。
他寒声道:“……不过就是几句话而已,谁都会说”。
“我妈妈没说过这种话,她只是确实地一直都在保护我”。
孩童对南方圆的话似乎有些不解。
“爱又不是靠嘴说的,叔叔,保护你的人就是在爱你,你没有被人保护吗?”。
那透着透着纯真的漂亮面庞,让南方圆从胃里泛出一点恶心。
“……我”。
他呼吸急促起来,想说‘我没有’,却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牙齿紧紧咬着,梦魇一般的那天。
慕云和他诀别的那一眼,扎根在他的记忆里,伴随着他的生命缓慢地延续着。
“您肯定是被爱着的”。
孩童的声音打断南方圆的混乱的思绪。
“我见过很多不被爱的人,他们和您的眼神不一样”。
他稚嫩的面庞中有着超出年龄的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