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千曲:“……”。
在客厅坐着的兰铭一张小脸恨不得皱起来,眼睛周围红彤彤的,小声地抽着鼻子。
他信了晴岚说的话,以为爷爷被妖怪换了脸,吓得哭个不停,兰千曲哄了半天才好起来。
而罪魁祸首晴岚此时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气定神闲地看着一切,看起来比兰家父子还要像房间里的主人。
兰千曲简直要无语了。
这个人到底来他家是干嘛的?
打架吗?
“晴司察不劳辛苦,深夜来我家到底想干什么?”。
丹凤眼里隐隐约约有着怒气,哨兵的天性让兰千曲将眼前的人视为侵入领地的敌人。
晴岚没有做谜语人的习惯,他追求效率,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回家时发现了有人入侵的痕迹,直觉告诉我,房间里的人我打不赢”。
所以干脆逃了。
他白天找人帮忙搞到了兰霜雪的信息。
那个装着信息的文件袋就放在他家门口的地毯里。
他晚上回家的时候踩了一下地毯,敏锐的发现地毯厚度和白天出门的时候无异。
无疑就是最大的不对劲。
他家门上的门把手使用的是某种容易留痕迹的钢类材质。
他留心看了一下,上面异常光滑,在惨白的灯光下映着他模糊的身影。
没有痕迹就是最大的痕迹。
不需要进门,他就知道他家里出了问题。
家不能回了,剩下的问题就是今天晚上去哪里了。
洛星河和木清敏的家?
坦白说,他对木清敏并不信任,他总觉得那个名叫朴安然的失踪尸体和木清敏脱不了关系。
兰千曲的家是他的首选,他目前和兰千曲有着一致目标,对方也不会妨碍他调查其他的事。
晴岚看向兰千曲,“我打算明天去找我老师,你和我一起去”。
“哈?”兰千曲挑眉,“你拜访老师我还要跟着?”。
“我老师和你妈妈的辞职有关”。
“……”。
晴岚一脸理所当然,这种态度让兰千曲一时间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兰铭拽了拽兰千曲的裤脚,畏畏缩缩的样子很是惹人怜爱,“爸,爸爸……不要生气”。
被自己的孩子用这样一劝,兰千曲就算有十分气也已经消了九分。
他认命地叹了口气,抬头看向晴岚,语气生硬,“我家没有多余的被子,你要是住恐怕要在客厅坐一晚了”。
这就是把‘不欢迎’这三个字写在行动里了。
好像有点过分。
可晴岚好像听不出那话里故意找茬的意思,满不在乎耸耸肩,“无所谓,哨兵站着一样可以休息,怎么?你不能了?”。
……
……
……
兰千曲皮笑肉不笑地开口:“能,我能的很”。
那就在客厅里站着吧,他都多余让他坐着,真是好心喂了狗。
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的走着。
哄了兰铭去睡觉,兰千曲也歇息去了。
平日里舒适柔软的大床,此时却不能服侍他立刻进入梦乡同梦里的周公会面。
[晴岚该不会真的站一晚上吧?]
月光照着窗帘,隐隐约约地往室内渡一点光,温柔洁白。
[晴岚该不会真的站一晚上吧?]
他来回翻身,思绪乱飞,整个人无论如何都静不下来,只觉得难受。
[晴岚该不会真的站一晚上吧?]
艹!
从床上一跃而起,兰千曲忿忿不平开了门。
客厅此时隐在一片黑暗当中,只有晴岚面前的屏幕散发着微弱的光。
纤细的身体、挺直的脊背,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晴岚来他家里穿的还是司法厅制服,浑身散发着一种严肃之气。
兰千曲看了一会,觉得没什么意思。
注意力集中在屏幕上的晴岚好像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一样,继续忙着在迷雾中抽丝剥茧。
兰千曲到底没忍住开了口:“是司法厅的工作吗?”。
晴岚似乎早就猜到兰千曲会在这时候说话,“不是,是你妈妈的”。
回应干净利落,他头也没回,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房间里的温度有些热了,晴岚早早脱了外套叠放在一旁。
他此时穿着浅色的衬衫,衬衫上绑着深黑色领带,上面用金钱绣着天秤。
天秤是司法厅标志。
是他一直憧憬的,绝对的强大。
兰千曲听了晴岚的话,表情十分意外,他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想帮他。
“……你好像对这件事很上心?” 他的语气软了下来,不像最开始那般给人一种针锋相对之感。
他一会儿就去卧室给晴岚拿床被子,人家毕竟是来帮他的,还是要尽好主人之仪。
晴岚松了松领带,“你对这件事情不上心?”。
这一句反问直接把兰千曲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上心……当然是上心的。
兰千曲垂下眼睫,神色晦暗不明。
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