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
无事可做的崔芥和听了全程的苏铭不约而同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嗯……”。
“这……”。
他们和木清敏虽然是朋友,但很少会聊到爱情相关的话题,所以很难就这方面宽慰洛星河什么。
崔芥率先开口:“没事儿,星河,就算清敏在外面有人了,他也肯定是爱你的”。
苏铭:“……”。
洛星河:“……”。
沉默是中午的监管厅。
没等洛星河就这句话发表什么看法,苏铭就直接甩了崔芥一个眼刀。
被莫名凶了的崔芥摸摸鼻子,底气不足地反问:“怎么了?我说的又没错,难道你觉得清敏有了别人就不爱星河了吗?”。
“……”。
苏铭面上不显分毫,但内心却在疯狂呼唤沈婳的名字,想让她快点把她家alpha带走。
看着身边仿佛已经彻底失去灵魂的洛星河,苏铭不免有些头疼。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我,我觉得洛督查也不用如此低落,说不定那是清敏之前办案时认识的哪个不重要的人呢”。
‘说不定’。
这三个字是精髓。
他们三个此时坐在一楼到二楼的楼梯上。
洛星河把头埋在两腿间,扮演一只沮丧的蘑菇,他不是真的觉得木清敏出轨了,只是突然再次意识到……
他们之间关于‘真实’这件事的距离。
他想起那天。
他当时已经下定了决心,只要木清敏想,他什么都告诉他。
结果,木清敏给他来了一句‘哦’。
直接给他气笑了。
木清敏拒绝被他了解,也拒绝了解他。
这是爱吗?
……
……
……
他在爱他吗?
还是说一直以来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木清敏说‘爱和生死没有关系’。
爱是和生死没关系,但也和他没关系。
……
……
……
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啊。
“要不,星河,你下午请个假算了,我感觉你在这里内耗也没有意义”。
崔芥终于提出了一句真正有建设性的意见。
苏铭赞同的点点头,他颇有感触地说道:“不要让误会成为你们之间的刺向彼此的刀”。
“……我今天晚上回去和他聊聊吧”。
洛星河站起来,晃晃悠悠地朝着楼下走去,好像一不留神就会摔上一跤。
苏铭和崔芥对视一眼,双双叹了口气。
“你觉得清敏他……?”,崔芥试探性地看向苏铭。
苏铭沉默两秒。
“不要对爱情抱有太多的幻想,但如果你愿意相信的话”。
那它就值得这些幻想。
这句话是木清敏对他说的。
要不是对方,他就找不回姐姐了。
有风顺着窗户溜进室内,轻轻吹起他鬓角的发丝,抚过他的脸颊,让他想起了姐姐的手。
木清敏当时有意问他和姐姐的事,他也如实告知,他和姐姐的关系不算好也不算差,但他确实对她抱有憧憬。
根植在血缘中,从同一个子宫诞生的时候,鲜血就连接起了他们。
她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互相选择,她注定出现在他的生命中,被冠以‘姐姐’称呼。
然后……她就消失了。
消失在了边缘区,这个被他们的双亲称之为‘垃圾’的地方。
在很长一段时间中,他是冷漠的。
他笑只是因为他习惯在镜子中模仿她。
从她消失那天起,哪怕记忆模糊了她的脸他也依然记得她的笑,并在每天发疯一样地去模仿。
他对罪犯少有像木清敏那样柔软的心思。
监察的职责就是抓捕这些规则的破坏者,让他们得到审判。
这种想法一直持续到那天。
在金色天秤另一端站着的人,变成了她。
他敢肯定,在分别漫长的时间中,他也从未对其他人动过心,所以他也相信在这件事情给他诸多帮助的木清敏。
6995年,八月十六日,下午。
“晴岚组长,罪人的审判结果出来了”。
“好,我知道了”。
晴岚面无表情地接过手下司察的报告。
毫不意外,这个人被判处了三十年的监禁。
尽管这个人没有精神力、骨瘦如柴、面黄肌瘦、体弱多病……
审判长还是认为此人可以对一个训练有素的alpha进行殴打,并造成了该名alpha轻伤。
这就是正确?
这就是事实?
这就是对的?
开什么玩笑。
程序的公正成为了笑话,天秤的两端从未真正的持平。
晴岚步履沉稳地穿过司法厅的办公区。
路过的司察纷纷对他点头示意,而他没什么反应,目不斜视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司察组长的办公室很小,也就二十五平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