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势,“高公子,请回吧。”
天仿佛一下子阴了,自许纤开始说话,就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
如今远处天边一片漆黑,沉沉地压下来,不知何时开始起的风,府外头的树摇得腰都要折了。
许纤把拍到自己脸上的头发掠开,咕咕哝哝的,“奇怪,怎么突然这么大的风。”
一点不奇怪,因为有个妖怪在生闷气。
青蛇离白涉最近,他几乎被狂暴杂乱的妖气压得喘不过气来。
心底暗暗叫苦,那高海今日来这一出,有他的一点推波助澜,只是这都白涉的意思。
白涉大约是自己从心底里厌恶林玉京,便理所当然地以为旁人也都跟自己一样把林玉京当成个烂人看。
他以为这一遭的结果应当是毫无意外的,以为许纤遭到林玉京逼婚,只要有选择,必然会选高海。
“是我的错,”白涉看着底下的人群,喃喃道,“我应当先问过她才对的。”
青蛇叹了口气,忽然嗅到一点血腥味,寻来寻去,只见白涉不仅紧握的指缝间鲜血流淌而下,就连嘴角都流下血来,增添了一点艳色。
更仔细一看,不仅眼睛变成了梅红色的竖瞳,便连口中尖尖的四颗蛇牙都露了出来。
显而易见是怒火攻心了,前几日刚损失修为给许纤熬药,寻那个草药也经历了不少波折,本就得养着,可不能轻易动怒。
青蛇又怕白涉一怒之下现出原形将林玉京给收拾了,连忙提醒道,“这可是她自己选的,她自己欢喜的男人。”
不提醒还好,一提醒天边乌压压的云一滞,很快又沉了几分。
青蛇不敢再乱说话,只看着远处奔逃的小妖怪们,感到一阵羡慕与苦涩,羡慕它们想逃就逃,苦涩他还得留下来收拾烂摊子。
西厢房中。
林玉京在替许纤整理头发,他的动作极其轻柔小心,仿佛整理得不是头发,而是什么古董珠宝。
许纤对着天气忧心忡忡,“这样的天气成婚是不是有点不吉利。”
林玉京满不在乎,“管它吉不吉利,刮点风而已,刮不走你就行。”
想了想,又添了句,“今晚便是你我的洞房花烛夜,那今晚,想必就是最吉利的。”
他看向许纤的目光发沉,露着点掩不住的侵略性,让许纤觉得自己好像被对方的目光一寸寸抚过一般。
眼见着林玉京的目光越发往下,许纤面上发烫,她连忙挡住胸前,“你看什么呢。”
林玉京便笑,他生得好看,笑起来整个人轩然霞举,“现在便害羞了,到洞房时可……”
话还未说完,就被许纤扔了个什么到怀里。
林玉京从怀里摸出来那把乌木骨扇,只看了一眼,又开始笑。
“发现了?”那是他之前故意落在许纤房中的。
许纤哼了一声,转过身去背对他,“你个黑心烂肺的,把你的扇子放到我闺房里做什么?是何居心?”
林玉京目不转睛地瞧着她,察觉到许纤并未因此真的生气,才凑到她身后,只隔了一掌距离,近到许纤都感受到了他比自己高的体温。
“你不是猜出来了么?”林玉京弯腰,凑到许纤耳畔,半真半假地道,“自然是小生与许家二小姐浓情蜜意,私相授受之时,不慎掉落在小姐闺房内的。”
他话音极轻,说到最近几乎是用气音了,吐息激得许纤一颤,整个人几乎都要软下去。
她扭过头,啐了一声,“不要脸!”
林玉京只看得到她的脖颈与发红的耳朵,他紧追不舍,不肯放过她,仿若吻在了她耳旁,“怎么能不要脸呢?毕竟许二小姐最欢喜的便是我这张脸了,是也不是?”
许纤不说话,一颗心砰砰乱跳,不都说古代人含蓄吗?哪里含哪里蓄了?在现代她都没见过这种阵势!
奈何林玉京非得痴缠着,要许纤给自己一个回复。
许纤只好磕磕绊绊开口,“是……是是…”
屋檐上的青蛇连忙道,“我一早就说过了,那林玉京的脸跟你那么像,生得好看,哪个小娘子见了不欢喜?你听,她自己都承认了!她只喜欢林玉京那张脸!”
白涉未曾作声,但显而易见地周围的妖风小了些,青蛇便知道是说到他心坎里了,心下终于松了口气。
屋内,林玉京得了这个回复仍旧不满意。
他不知为何,又重提将才的事情,带了点儿怨开口,“今日若是那高海生得俊一点,怕不是你就要改口了?”
林玉京慢条理斯地继续问,“见他生了那副蹉跎窝囊样,才觉出我的好么?”
许纤被他逼到檀木架前,无处可退,林玉京贴得又紧,如今两人之间连一掌距离都没了,许纤转了个身,正中了林玉京的计,转到了他怀中,好似她投怀送抱一样。
“急什么,”林玉京笑眯眯地倒打一耙,怀中温香软玉,手滑到许纤腰上,“晚上才洞房呢。”
按理来说,他们两个此时此刻不该在一块儿独处的,只是因着出了那档子事,乱都乱成一锅粥了,外面又狂风大作,不好出门,便都默许了。
许纤瞪了他一眼,林玉京立刻便小意讨饶,“我说的浑话,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