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中官在烟馆逍遥了一整夜。
虽然他的那话儿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但是为了得到他手中岳州宛氏的香水,宝儿、贝儿还是极尽妩媚之能事,各显神通。
这一夜,胡中官很是满意。
“大爷,您觉得可还满意?”看胡中官醒了,正在梳头的宝儿立刻走过来问道。
“满意,满意。”胡中官笑着说道,“但是贝儿更棒!”
“多谢大爷!”贝儿一边给胡中官端来漱口水,一边说道。
“难道奴就不够好了?”宝儿假装生气,把篦子丢在一旁,“说得奴都不想给大爷梳头了。”
胡中官看宝儿不开心了,连忙上前掐了一下她水嫩的小脸蛋,哄道:“都好,都好!宝儿也好,贝儿也好,少一个都不是咱家的大宝贝!”说完,他从身上摸出了两瓶岳州宛氏的香水,说道:“大宝贝们可想要?”
一见胡中官掏出了香水,宝儿、贝儿的眼睛都跟着放出光来,这一瓶可值五两银子,比她们唱一天曲儿的钱可多多了。
宝儿连忙拿起刚才丢在一旁的篦子,给胡中官梳起头来。
待胡中官梳洗完毕,他把两瓶香水递到了宝儿和贝儿手中,说道:“咱家赏给你们了,以后留着慢慢用吧。”
宝儿、贝儿连忙接到手里,施礼感谢。
这贝儿毕竟才十四,花骨朵的年纪,不懂得深沉,一见岳州宛氏的香水,立刻便迫不及待地把它打开,喷到了手腕处,想闻一闻它的香味。
哪知,贝儿的手腕刚一沾上岳州宛氏的香水,就是一连串的惨叫,把身边的宝儿和胡中官吓了一跳。
再看,贝儿的手腕多处烫伤。
“这,这是怎么回事?”胡中官看着贝儿被烫伤的手腕问道。
“怎么回事?不得问你吗?”宝儿一把拽住胡中官,“你居然拿假香水骗我们姐妹,这亏着贝儿喷在了手腕处,要是喷在了脸上,岂还得了?”
胡中官看着贝儿烫伤的手腕,一时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宝儿不依不饶地拉扯着胡中官的衣服:“你赔我们银子!你赔我妹妹!”
胡中官一时愣在了原地。
王内相让自己去买岳州宛氏商号的香水、香皂、口红。
王内相跟自己说,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北直隶都没有岳州宛氏商号,让自己去外省督办。
然而,自己却在灯市口发现了一家岳州宛氏商号的店铺,包圆了她们的所有货物。
而且,昨日已经把这批货运到了宫中,王内相十分满意,还夸我办事利落,并且放了我半天假。
岳州宛氏的货,如此珍贵,肯定不会给宫女去用,那么……
想到这里,胡中官回过神来,沁出了一身冷汗!
他顾不上宝儿的叫嚷,也管不了贝儿的伤情,连忙推开宝儿,夺门而出,直奔紫禁城而去。
“你这个王八蛋,没根子的货,居然还敢跑?你给我站住!”宝儿见胡中官夺门而出,跟着就跑了出去。
可是宝儿哪里追得上胡中官?她的三寸金莲跑不了两步便跟不上了,望着胡中官远去的背影,只能顿足在胡同口大骂!
再说胡中官,一路狂奔,进入宫中。
“胡中官好!”一个小太监给他施礼道。
胡中官也顾不上搭话,抓住这个小太监便问:“可曾看到了王内相?”
小太监不知胡中官有何事,但是却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磕磕巴巴地说道:“王内相,王内相正在,正在平台服侍皇爷批折子呢。”
“糟了!糟了!”胡中官边跑边直奔建极殿而去。
到了建极殿殿外,胡中官知道崇祯帝正在里边办公,便放慢了脚步,整理了一下衣冠,哆哆嗦嗦地跟殿外的太监禀报,说有紧急情况,要见王内相。
“嘘!”殿外的太监沉声道,“你小点声!皇爷每天宵衣旰食,刚眯了一会儿,有什么急事你不能等会再来吗?王内相正在守着皇爷呢!”
“这位中官,我有紧急的大事求见!还请您通融通融!”胡中官焦急地哀求道。
“辽东军情?”殿外的太监问道。
“不是。”
“西北和白莲教的叛乱?”
“不是。”
“那就没什么大事。”殿外的太监淡淡说道。
胡中官一看这太监如此,连忙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偷偷塞到了他的手里,附耳说了下他要禀报之事。
不仅如此,他又把前因后果跟这太监说了一遍。
太监一听完,脸上立刻变了颜色,连忙把刚才胡中官塞给他的银子又还了回去,说道:“居然是如此大事!你这银子我可不敢收!你现在立刻进去,把这件事禀报给王内相,我趁此工夫,去承乾宫!”
说完,这殿外的太监指了指胡中官说道:“你啊你啊!你可惹了大祸了!”
这殿外的太监飞奔跑向承乾宫。
再说胡中官,他定了定心神,蹑步进了建极殿,转进了平台。
此时的王承恩,正在平台给崇祯帝轻轻地扇着扇子。
崇祯帝已经伏案睡着了。
胡中官见状,内心砰砰直跳,长呼了一口气,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