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昨天鸿源钱庄当铺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我跟你说啊,田掌柜的上吊自杀了!”
鸿源钱庄当铺田掌柜上吊自杀的第二天,他的死讯就传遍了整个岳州城。
田掌柜的武功高强,又会铁砂掌,又会狮吼功,怎么会死呢?况且还是自杀。难道他有什么不得已的难言之隐么?
那些不相信田掌柜会上吊自杀的人,为了验证消息的准确性,纷纷来到了鸿源钱庄当铺的门口围观。
果然,门口挂起了白灯笼,里边的大小伙计全都披麻戴孝。
有人看到验尸的仵作出来了,连忙上前询问,田掌柜的尸体是否有什么异常。但是询问过后,仵作的回答令这些人大失所望,田掌柜的尸体没什么异常,确是自杀无疑。
田掌柜虽然长相差了点,但是他又有钱,又会武功,能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让他自杀呢?
普通人羡慕还来不及。
世间最底层的平头百姓,往往对有钱人心生无限艳羡,觉得只要有了钱,就一定会快乐、幸福。
这种想法,对,也不对。
人如果没钱,肯定会每天围着柴米油盐转圈,今天这家酱油打折,我去这家,明天那家大米促销,我去那家。
吃不饱穿不暖的人,看到那些锦衣玉食之人,怎能不会像当年刘邦见到秦始皇那样,说上一句“大丈夫当如是”呢?
可是,有了钱,未必就快乐。
像田掌柜这样,看上去是个掌柜的,腰缠万贯,可他的背后,还是有人掌控,不得自由。
没有人能站着把钱赚了。
钱,都是跪着赚的。
到了田掌柜这个层面上,赚钱都要担负着极大的风险,更谈不上什么勤劳致富了。一盏茶的功夫,上百两银子入账,什么样的勤劳能让你喝口茶的工夫,就能集聚出如此财富?
人总是羡慕别人,却从来没想过,要做最好的自己。
在仵作已经确定无疑田掌柜是上吊自杀下,还是有一些阴谋论者,说田掌柜不是自杀,而是中毒身亡。
他们的谣言说得有鼻子有眼。
温侨自从在花魁大会上逃走之后,对田掌柜是耿耿于怀,于是,他趁着田掌柜熟睡之时,在他的茶水里下了剧毒。
下完毒后,温侨就躲在了田掌柜的房间里不出来,直到田掌柜中毒身亡后,他才出来,并制造了田掌柜上吊自杀的假象。
“那既然是温侨下过毒,为什么仵作验尸的时候没发现?”有人质疑道。
“因为什么,你问仵作不就知道了?”阴谋论者说道,“但是据我所知,温侨的毒药无色无味,仵作都验不出来。”
“哦,原来如此!”质疑之人恍然大悟。
阴谋论者也太瞧不起仵作了,以为人家都是吃干饭的吗?
就在岳州城百姓针对田掌柜的死评头论足之时,远在紫禁城的崇祯帝,正在焦头烂额。
自从崇祯皇帝登基以来,王朝的局势越来越动荡了。
尤其是辽东。
虽然在天启七年,辽东取得了宁锦大捷,皇太极损失惨重,险些步他父亲努尔哈赤的后尘,重伤而亡,但毕竟他还是逃过了一劫,现在休养得差不多了,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目前辽东的形势是,蓟辽总督王之臣因罪被罢免,辽东无人可用。
崇祯帝已经一天一夜未睡了。
“皇爷,您还是休息一下吧。”身边的太监王承恩劝道。
“朕如何能休息?如今国库空虚,辽东皇太极又死灰复燃,听说陕西饥民也造起反来。什么汉南王大梁,阶州周大旺,宜川王左挂、飞山虎、大红狼,洛川黑煞神,延川王和尚、混天王,庆阳韩朝宰。”崇祯帝说着说着,气就不打一处来,“你看看,你看看,这还了得?对了,还有那个白莲教,在广西现在也是正盛,听说他们的教主,叫什么杨夫人!”
“皇爷不必忧心,昨夜灵台掌印太监来报,他夜观天象,辽东将有将星出世,可保无虞。”
灵台,乃内府,设掌印太监一名,专门负责观测天象,测候灾祥,并会同钦天监经管每年造历之事。
“真的?”崇祯帝疲倦的脸上有了些兴奋之色,“那为何不来报我?”
“我看皇爷正在伏案批阅奏折,不忍打断。”
“罢了,罢了。”崇祯说道,“摆驾翊坤宫。”
崇祯帝本想去承乾宫田氏那里,但是他此刻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可能会解辽东无人可用的现状,所以才跟王承恩说,要去翊坤宫袁氏那里坐坐。
王承恩跟在崇祯帝身后,出了平台,先一步直奔翊坤宫而去。
翊坤宫外,袁氏正在接驾。
“免了,免了。”崇祯帝快步走进了宫中。
崇祯帝坐定后,跟袁氏说道:“朕听说,你们袁家有一人本在辽东任职,目前正赋闲在家,可有此事?”
“回皇上,您说的可是袁崇焕?”袁氏问道。
“正是。”崇祯帝急不可待地说道:“朕问你,他因何事致仕归家?”
“臣妾不敢说。”袁氏答道。
“朕恕你无罪。”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