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白如遭雷劈,脚下一软跪倒在地,“祖母,是孙儿错了,求祖母不要收回名额。”
他心心念念得来的名额不能就这么打了水漂!
林老夫人眉毛倒竖,“你抢你二叔寿礼,欺骗你父亲,烧了我屋子,还想去金鸾书院读书?休想!”
“祖母,是大哥犯了错,你不能连我的名额一起收回了啊!”林岁笙觉得极其冤枉,大哥做错了事,跟他有何关系?
“是啊,老夫人,二少爷如此优秀,不去金鸾书院读书可惜了!”云棠溪这个母亲还没说话,苏婉就抢了先。
若是往常,以林老夫人对林岁笙和苏婉的重视程度,定是会把名额给林岁笙的。
可损失惨重的林老夫人今日实在没心情,她冷着脸摆摆手,“此事以后再说吧。”
林潮叶将林岁白恨得牙痒痒,要不是林岁白,就该他将小像顺利地献给母亲,去金鸾书院的名额也该是叙意和叙白的。
不过现下母亲既然出尔反尔,那他就有机会为儿子争取名额了。
“老夫人,不好了,你最宝贝的这件缠枝莲纹金梳也被烧坏了!”正在理屋子的丫鬟银锁拿着一把金梳跑了过来,“老夫人你看,都被烧软了!”
林老夫人眼神一变,将梳子一把夺过,“坏了便坏了,又不是什么稀罕物,嚷嚷什么!”
银锁疑惑,这不是老夫人最喜欢的一件物什吗?
可看到老夫人恶狠狠瞪着她,吓得一抖,将困惑都咽进了肚子里,忙转身跑开。
尽管银锁拿在手上的时间短,云棠溪还是看清楚了金梳的模样。
眼神陡然锋利起来,她不会看错,那是她的嫁妆,缠枝莲纹金梳!
云棠溪上前两步,“母亲,可否将这把金梳给我看看?真金不怕火炼,顶多烧软了些,我拿去云祥阁,免费给母亲重新铸一铸便能恢复如初。”
林老夫人将梳子藏在身后,眼神闪躲,“不……不用了,又不值钱。”
云棠溪心下了然,婆母这是心虚了,银锁是婆母身边的二等丫鬟,虽不像珊瑚那般贴身侍奉,可也是经常伺候的。
银锁说婆母最宝贝这金梳,那金梳坏了婆母怎么可能不想修?
何况她说的是免费,以婆母的性子,早就该一口答应了,为何推拒?
除非,婆母心里有鬼!
云棠溪脸上寒意渐浓,“母亲,你手里拿着的金梳,可是我的嫁妆?”
林老夫人像被戳中了心事,嚷嚷起来,“什么嫁妆?这是我买的。”
说完还将手中的金梳往里藏了藏,生怕被云棠溪拿走。
糖糖看看林老夫人,又看看云棠溪,小身子一扭,灵活地蹿到了林老夫人背后,踮起脚小手一够,就将林老夫人手中的金梳抽了出来。
又飞快跑回了云棠溪身边,“娘亲,你的梳子。”
臭臭祖母肯定在撒谎,撒谎的人会摸鼻子,眼睛乱看,声音也会变大!
糖糖个子小,林老夫人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动作,猝不及防手中一空,林老夫人又气又急。
云棠溪接过糖糖手上的金梳,仔细端详了一遍,虽然被火烧得有些变形,可云棠溪还是能辨认出,这就是自己嫁妆里的那把金梳。
金梳是她自己挑的,上面还刻了“云棠溪”三个字。
“这就是我的嫁妆!”云棠溪举起梳子,语气肯定。
“云棠溪,你可别随便污蔑人,我不缺吃不缺穿,又不像王嬷嬷一样,怎会去偷你的嫁妆!我看你是觉得这金梳值钱,想据为己有!”林老夫人嘴硬如铁,坚决不承认,还倒打一耙。
她知道那上面刻了字,但火烧得旺,肯定将名字都烧化了,谁还知道那是云棠溪的嫁妆。
也没有人会相信,她堂堂尚书府老夫人,会偷拿云棠溪的东西。
林潮眠声色俱厉,“溪儿,王嬷嬷偷你嫁妆还可信,母亲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你休得无礼取闹,快些给母亲道歉!”
“大夫人会觊觎一把金梳?不可能吧,大夫人可是永嘉城首富的女儿,金梳对她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我觉得也不可能,我听说大夫人为人和善大方,当年林府困难的时候,大夫人还用自己的嫁妆补贴林府家用,怎么可能想要林老夫人一把烧变形了的梳子。”
府里的下人和宾客们都怀疑林老夫人说的话。
林老夫人脸色铁青,“我是潮眠的母亲,也是你母亲,你这般污蔑我是要遭雷劈的!”
云棠溪在林府下人里面名声不错,在外面也美名远扬,她就是扣个屎盆子在云棠溪头上,都能被说成香饽饽。
要是承认这东西是云棠溪的嫁妆,估摸着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心脏似被一只手攥住,云棠溪抿了抿唇才开口,“这上面刻有我的名字,你还说这不是我的嫁妆?”
夫君爱护,婆母也对她不错,她本以为能安安稳稳地在林府过一生。
可自从糖糖变成能实现愿望的锦鲤回来,她才发现风平浪静、和和睦睦的表像之下,竟藏着一桩又一桩腌臜事。
靳夫人接过那金梳一瞧,“上面真有溪儿的名字,林老夫人,你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