臃肿的孢子人冲进身前。
楚明飞起一脚蹬在他腹部。
淤泥状的孢子人飞出十几米远,撞倒后方一大片。
原本淅淅沥沥从河水中跑出来的孢子人迟疑片刻。
楚明看眼鞋面,有些脏。
这群怪物并没有想象中的强。
他寻思要不要活捉一个回去看看,一想身上没带对应捕捉设备,还是先别管了。
又是几个孢子人被他一脚蹬飞。
其他孢子人开始去追刘建三人。
袁野田脚下绊了下,摔倒在地。
“爸,”袁天雄去拉他,但手上还带着手铐,看着逐渐靠近的孢子人,一时间手腕急地勒出血。
刘建掏枪射击,孢子人身上炸出红绿交加的粘稠物。
“跟上,”楚明追上几人,一手提一个往上跑。
“明哥,等等我,”刘建跟在后面追。
孢子人似乎有边界感,一到凶兽警戒线周围不再动,像是知道这里有报警器。
楚明站在河堤上,望着潮水般退去的孢子人默默回到河里。
“见鬼了,”袁天雄不停喘息,胸腔剧烈起伏着。
“哪有鬼,别乱说,少搞封建迷信的,”刘建状态也不太好。
袁天雄望着楚明的背影,想说些谢谢之类的话,又因为好面子,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袁野田点头哈腰,“是是是,现在要相信科学,他说的是以前村里的个民间传闻。”
“什么传闻,”楚明好奇道。
袁天雄看清楚明正脸后有些惊疑,河岸边太黑他没看清楚,他缄默不言,把头低下去不让楚明看见他。
“以前封建时候不是重男轻女嘛,就不能当劳动力用的,在农村地位都蛮低的,那时候哪家要是孩子太多,又生出个残疾人或者女孩,基本都在幼年时期溺死在水桶里扔进河里,
后来有人看不下去,编造了一个谎言,说他们抛弃的孩子最终都会变成水鬼来找他们,以此阻止他们残害无辜孩童。”
“封建陋习是挺多的,”刘建略有耳闻。
楚明拿起手电筒,对准水下,数十个孢子人沉在河底,围绕着污水排放口附近。
“以前不管吗?”楚明问。
刘建脑门流汗,他新来的一样不清楚,不过根据老巡查员的作风倒是能回答一二:“好像说…只要没出人命,都是小事,不管也没人说什么。”
熟悉的做派和风格让楚明嘴唇微张。
他转头看向袁家父子俩,借着昏暗的灯光勉强看清两人的打扮,不像是工人装扮,“你们是污水处理厂的员工?”
“不是,我们是个体户,这是工作证件,事后要交多少罚款都行,”袁野田连忙从车上拿出一个小册子。
楚明翻阅一下,眼前这人居然还是一个小作坊的老板,主要是生产电池发动机之类的,“这种类型污水更不能随意排放吧,为什么不去污水处理厂处理。”
这次连性格更冲的袁天雄也不说话了。
“太贵了,小本经营的耗不起,”袁野田解释道。
“贵?阳城污水处理厂价格每立方不到五块钱吧,”楚明问。
“不是回收价格贵,”袁野田长吁一声,从车上取出几份文件,“回收工业废水还要办理对应废水水质报告,要走各个部门,到处都是他们的人,一层层下来几十块的处理费用,光办手续都要上千,
更别说你不把点好处他还不给你走流程,费时费力还费钱,我们也是没办法,您行行好。”
“都这么干,又不是我们一家,”袁天雄嘀咕。
“你们同行也一样?”楚明问。
“大家都是被逼的没办法…”
楚明顿感棘手,原本以为只牵扯到污水处理厂,现在一查扯出一帮人。
阳城从地理位置来看,离联邦京城相距极远,所谓天高皇帝远,各种妖魔鬼怪便滋生出来。
“行吧,把罚款交一下,留个联系方式,”楚明没想到兜兜转转居然没抓到污水处理厂的把柄,反而抓到其他人。
“不会留案底吧,”袁野田内心忐忑。
在大夏联邦,一旦个人档案留下违法犯罪记录,以后找工作都难,家里不知道还能经营多久,他不想连累儿子以后找工作。
“不留,刑事案件才有,”楚明也清楚两人的难处,没想着把人带回巡查司分部教育什么的,说白了都是底层人,何苦互相折磨。
“谢谢、谢谢,”袁野田哈着腰,整个人快打对折了。
楚明给刘建一个眼神,让他过来处理后续。
刘建掏出胸前的记事本,“身份证明带着吗。”
“带着,带着,”袁野田十分配合。
“袁野田…袁天雄…”
楚明听着刘建的嘀咕一阵怪异,“袁天雄?听着挺熟悉的。”
他走过去瞟一眼,昏暗的路灯下依稀能分辨清头像,“还真是你啊。”
袁天雄是他高中同学,因为上学时出手大方,几个好事的都称其为袁少,毕业后彼此没再聚过,他也不清楚。
袁天雄低垂的脸十分尴尬,没想到同学相聚居然是在这种场合。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