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哎~呀,呀,呀,啧啧哎,哎嗨哎嗨哟。”
马林对着马金凤的脸唉声叹气,最后又嬉皮笑脸。
“爹,娘,咱走吧,老马家不欢迎咱家,野鸡和饺子拿回家自己吃它不香吗?”
马奎山下地,“大林,这不一直等着你们吗?快点坐下喝点水,今晚年夜饭还等着你家呢。”
王金花一听有野鸡和饺子,小短腿灵活下炕,跑到厨房看到野鸡,还有一盆冻饺子。
眼中喜色一闪而逝,马上嫌弃道:“这么点够谁吃啊?”
马红梅看到王金花挑剔的眼神也不高兴,每次都是自己家拿大头,老太太还总是嫌这里不好那里不行,就不该给。
“五十个饺子是大林特意给你们老两口吃的,那只鸡是今晚做年夜饭用的。奶,家里没买菜?哦,等我老叔带过来呢,行,今晚就尝尝老婶的手艺。”
马林装作朝门外探头探脑,“我老叔一家子呢?别不是踩着饭点来吧,人不来东西送过来啊,不能大伙儿生啃白菜帮子,土豆生吃拉肚子,肉生吃也不行,哎,这么大岁数不懂事了呢。”
马红梅好心安慰,“大林,急啥,老婶会一锅炖,多烧点柴禾,一小时咱们就能吃上饭。”
“姐,一小时不够,还得洗菜切菜呢,锅里碗还没洗呢,这谁啊,大过年不收拾利索点,太不像话,简直是埋了吧汰,脏不兮兮,邋邋遢遢。”(当地读le de。字我找不到,应该和邋遢一个意思。)
“不能是咱爷咱奶吧,咋造的皮儿片儿的,除夕埋汰啊来年都不干净。”
“不能够,老爷子讲究人,衣服上一点油污都没有,咱奶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不能是他俩。”
“那咋去镇公社大门口穿破棉袄。”
“怕露富,毕竟钱都是不是自己挣得,低调做人,低调发财,万一有冤大头心软再多给点呢。”
马红梅着急问马林,“那天你没当冤大头吧。”
马林摆摆手,义正词严,“咱家有爹一个就够了,不需要我们小辈孝顺,又没养过咱俩,也没给过肉。不会的,可儿子身上吸血就够了,吸我的血那多丧良心啊。”
“我也相信咱爷咱奶不能干出那不要脸的事儿。”
“姐,你看人真准。”
两人在外屋地一唱一和,其他人的脸上五颜六色。
王金花不敢跟马林动手,抬手就要打马红梅,“你瞎叭叭啥。”
马林拉着大姐一躲,王金花差点闪了老腰,不等她骂,马林拉着马红梅朝外走,顺手拎起地上的野鸡,“娘,回家吧,奶不欢迎咱们,走咱回家自己做吃的。”
“大林。”马奎山到外屋地,骂着王金花,“大过节怎么打人呢?孩子来一趟多不容易。大林,你奶身体刚好,脑子还糊涂呢,你别跟她一样儿的。”
两边院子隔着栅栏看过来,马林知道这老头卖惨,用孝道绑架,除夕这天不能翻脸吵架。
马林才不在乎呢,他对节庆日没概念,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要是耍无赖,我让你见识什么叫颠倒黑白。
“爷,你也发烧烧糊涂了吧,前几天你病的时候,那大饼子、小米粥、酸菜、糖葫芦、冻梨,不都是我跟我姐送来的,你还嫌我们烦。今天给你送肉饺子,我奶还动手。这么嫌弃我们家,我们走好了,除夕不惹二老生气。那饺子也够你们吃的,等我老叔来,你们自己吃大鱼大肉吧。”
“以前呐,都是我家买肉我娘做,费力不讨好,看来你们也不爱吃。今天话说开了,我们不讨人厌,孝顺老人就得顺着你们,让炕上马金凤做吧,她从县城里带罐头排骨猪肘子大带鱼的,我们长房不配吃那么好的。”
冲着屋里何富英嚷嚷,“娘,走吧,奶嫌弃咱家就拿一只鸡和五十个饺子,没马金凤拿得多,给脸子看呢,还打我姐。这年过的憋屈,走吧,不在人家眼前晃悠,咱家虽然穷,也是我爹败家败的,咱们志气高,不受嗟来之食,饿死也不受别人呲哒。”
何富英甩开马金成拉袖子的手,烦人,以前不计较不是大度,是为了维护一家人面子,过节的要留面子。
忙里忙外,一家三口忙成陀螺,其他人屁股动都不动一下,像大爷似的,她也不想做年夜饭。
今天进屋,没菜没肉,清锅冷灶碗都不刷,真拿她当老妈子呢。
以前不觉得有什么,进屋还有几分笑脸,马金凤和高福莲还能说上几句,帮着剥蒜剥葱,大活全是她一人干的。
最近被大林天天洗脑,女人生孩子是做母亲的骄傲,又不是天生做饭洗衣服的,给自己男人和孩子洗是她有爱,又不是欠别人的。
公婆这么不给面子,还要打自己闺女,什么玩意儿,惯的毛病。
“行了,红梅惹你奶奶生气,跟娘回家吃吧,咱们少吃一口,让你爷你奶多吃一口。”
何富英也变得阴阳怪气,马林跟上一句,“以前也没吃几口,我奶就拿眼睛挖呼我,咱家带过来的菜剩一大半都让我老婶拿家去了。你说也怪,我老叔开大车,我老婶总哭穷,总说家里没吃的,她自己胖的有娘两个宽,越穷越胖咋回事呢?”
(挖读瓦,挖呼当地就是翻白眼,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