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楚家是什么关系?”
谢政洲探出大半个身子,死死盯着秦时夜。
那串数字是楚修远妻子的私人号码,圈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看来这小子的身份不简单啊。
如果他真是楚家人,那就得慎重对待了。
不止是谢政洲,一旁吊儿郎当的刘君山,装鹌鹑的王德发和吴思月,也都震惊的看过来。
秦时夜是楚家人?
楚家可是这所学校的校董啊!
吴思月头上冷汗直流,心弦狂跳。
她怎么把校董的家人得罪了?
秦时夜啊秦时夜,你有这样的身份为什么不早说,早说我不就能帮你主持公道了。
秦时夜没心思帮他们解惑,淡淡道:“我跟楚家什么关系,你打过去就知道了。”
说完,再不发一言。
谢政洲顶着一脑袋问号拨通电话:“喂,楚夫人吗?”
“…您好,您好,是这样的,有个叫秦时夜的……”
谢政洲拿着手机,越说脸色越古怪,最后一脸复杂的摁灭电话。
“谢总,怎么回事?”刘君山迫不及待的问道。
谢政洲抿唇,皱着眉头道:“这小子是楚家收养的孩子。”
“养子?”刘君山脸色十分复杂。
楚家是云州第一豪门,就算是个养子也不好欺负。
关键还不知道楚夫人的态度,这件事说到底是他们不占理,如果楚夫人执意要帮养子讨个公道,事情会很棘手的。
刘君山和谢政洲的想法不谋而合,二人为此深深忧虑起来。
见状,秦时夜悲凉一笑。
呵呵,养子!
前世,楚家把他接回来,虽然上了户口,却没对外公布,也懒得帮他改名上族谱,云州的富豪圈子,没几个人知道楚家收养了一个孩子。
哪怕如此,自己亲妈只是一个电话,就能让这帮高高在上的王八蛋方寸大乱。
为什么,为什么上辈子就不肯帮自己哪怕说一句话?
楚家是学校校董,又是云州首富,只要亲生父母肯站在自己身后,他至于活得这么窝囊吗?
前世,他也曾把被霸凌的事告诉徐婉莹,徐婉莹是怎么做的?
她戏谑的盯着自己,开口嘲笑:“那是你活该!”
“你这种窝囊废,乡巴佬就是被欺负的命,我们楚家没有你这种人!”
简单的几句话,却如同万千利刃直刺过来,伤得他那颗心千疮百孔。
自那之后,他不管在学校受了什么委屈,都缄口不言。
他也因此愈发自卑,愈发自暴自弃。
秦时夜想起那段屈辱的时光,恨意中夹杂着痛苦,费了很大力气才让苦泪待在眼眶里。
电话已经打出去,气氛一时间僵持起来,两方谁都没有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办公外响起‘哒哒“的脚步声,节奏轻快,富有旋律,只听这走路声,就知道行走的人一定身姿优雅,进退得宜。
秦时夜心跳骤然加速,杀意,恨意重新复苏,在瞳孔里交织缠绕着。
他知道,徐婉莹来了!
自己的亲妈,那个为了野种,活活逼死他的婊子来了!
两辈子的血海深仇掀起滔天巨浪,秦时夜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恨不能第一时间杀了徐婉莹。
“吱呀”一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面容美丽,优雅得体的贵妇人走进来。
她身穿织锦湖蓝色修身旗袍,三千青丝盘在脑后。
一对妖紫色翡翠耳坠点在两颊旁,更显得她皮肤细嫩,吹弹可破。
浑身上下珠光宝气却不显庸俗,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绝美。
徐婉莹进来后,先是对几人点头问好,又和已经醒来的程刚老婆交谈几句,不时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举手投足间,仿佛世间一切美好都聚集在身上。
看着这样的母亲,秦时夜紧紧闭上眼。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亲妈,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对任何人都能温柔以礼,为什么只对他刻薄冷漠?
这个问题,秦时夜前世到死也没想明白,这会儿倒是懂了,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他只想让徐婉莹死,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