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妇人看窦齐轻轻用手一抬,巨石能腾空飞起,以手抚腿,断骨立即接续,就知窦齐绝非凡人,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想要把窦齐留在身边。作为一个寡妇,就算再富被人欺负也难免,况且那些觊觎她财产的无赖也是防不胜防。自己抛了矜持提亲已是羞耻,却换来一句“丑妇”,饶是脸皮再厚的人,也得心如坠入冰窖,哪里还记得救命之恩,最后一句仙方不过试探下挽回点面子罢了。看窦齐停住脚步僵立在门口,心知自己赌对了,就不再言语,看窦齐会如何做。窦齐听罢,转回身问道,“你真的有渡劫仙方?”“自然,我何苦骗你,毕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嘴上如此,心里却因一句“丑妇”恨不得把窦齐千刀万剐,自己愿以身相许,你却毫不领情羞辱于我,好,你不仁,休怪老娘无义。心里想着脸上却带了殷勤的笑意,“这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我那死鬼男人告诉我,他的高祖当年就是靠着这个方子,飞升仙界,只是后人忙于事务,无法专心修炼。慢慢功法口诀都荒疏了,最后只留下这个仙方。”窦齐箭步到妇人面前,伸手道:“把仙方拿出来。”妇人见窦齐上钩,心里一阵冷笑,脸上却愈发恭敬,“我家仙方,只能在十五月圆子时,沐浴更衣,焚香跪拜时才可取出观瞧,否则字迹全无。离十五还有七日,那时候再看可否。”窦齐却不信她的胡言,上前一把抓住妇人手腕,微微用力,让妇人立即将仙方取出。妇人疼的浑身抽搐,恳求道,“壮士放手,我给你取就是了。”窦齐松手,妇人爬到矮塌后摆的一排柜子前,伸手打开盖子,向里面翻找,一面翻找,心里急速的想着对策,就拿孩儿小时候的一块尿布吧,这块尿布羊皮缝制,轻软吸水,还想着等女儿生下孩子接着用,故而洗的干净,压在了柜底,她翻找出来递给窦齐。窦齐接过,翻看羊皮,一看年深久远,羊皮已经变为褐色,边缘上有破烂痕迹,当然上面字迹全无。难道真如妇人所言要在十五月圆之时看吗?心下正在踌躇,不料那个妇人一把抢了过去,说到,“这是我家传家之宝,壮士要是硬抢。我拼上性命也要将它毁掉”果然妇人一手握着羊皮,另一手不知何时抽出了灶下燃着的木材,火苗几乎已经舔到羊皮上,窦齐急得连忙摆手,答应七日后月圆之夜前来查看后,离开妇人家飞腾山上的洞中。
七日后,月上中天,窦齐早已沐浴更衣,等在农妇家中,看农妇在庭院中已经摆好香案,就差把羊皮拿出来。子时,妇人取出羊皮,拿在手里让窦齐观瞧,果然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不少字。还未待窦齐看完,农妇已经一把收回放入胸口衣襟,窦齐不好去抢,只得忍下来向农妇讨要。农妇道,“此乃我家族世代相传,如若白白给予外人,势必会让家族震怒,小妇难以承受。何况大仙必定是诚信之人,也不屑干鸡鸣狗盗之事吧。仙方不能轻予你,却可等价交换,你看如何!”窦齐想想,妇人说的也对,问道,“那你说如何交换?”妇人道,“我这里也不缺金银,只是大片农田缺少人手耕种,后山的土地还未开垦,家中缺少服侍之人,你若答应在我家为奴十载,我就把仙方给你,你可愿意。”还未等农妇说完,窦齐已经双拳紧握,二目圆睁,恨不得一拳打倒妇人,他大吼一声,化作一阵黑风,向妇人袭去,但收起了力道,只从妇人怀中撷了羊皮飞回洞中。妇人被撞倒地,羊皮也被抢走,心内愈加愤恨,却料定这个窦齐必将回来。果然,不出一个月,妇人摔倒的撞地的红肿还未消褪干净,窦齐又回来了。原来,窦齐把羊皮抢回洞中仔细观瞧时,发现羊皮上已经字迹全无。以为此时早过子时,所以字迹全无,可下个月圆之日,他还是焚香沐浴摆香案观瞧时,字迹依然没有,手里不过是一块普通羊皮罢了。字迹不显更令窦齐坚定了此乃仙方,必定还有特殊之处,才能显出字迹,看来还得找到那个妇人,逼她说出缘故。
这回窦齐也没客气,直接化作妖风,将那个妇人摄了来,扔在地上,问他字迹如何显形。那妇人抵死不开口,任窦齐威逼利诱,只是这回开的条件变成了为奴直到妇人死亡。窦齐已经被整的没脾气了,想想百年后的五雷轰顶,咬牙答应了妇人的条件。妇人将羊皮收回,心内窃喜。她让窦齐在羊皮另一面订立了契约,刺破中指签上名字。血字是修行者的誓言,一旦违背一样会受天罚失去功力。从此窦齐开始了在农妇家忍气吞声的奴仆生活,哪怕每回十五之夜子时能观看羊皮仙方,却再不敢动手强抢,只是这十五月圆子时才显露字迹倒是让窦齐猜了好久都没有结果。四十年后,妇人已年逾古稀,想着自己身体已经从当初的丰腴,变成现在的枯瘦,想来大限将至,该把这羊皮的秘密告诉窦齐了。这日正坐在院中晒太阳,看着窦齐在院中拾掇打扫。当日的羞辱早已报复,现在的窦齐只是个她深爱的男人,可这么多年还是拒绝了她,日久情深恐怕只是个神话吧,多年来的明示暗示,哪怕她用解除约定来诱惑,窦齐都无动于衷,也许修行之人都是心硬如铁,他只是一心修仙访道,就那么怕死吗,做个凡人娶妻生子,恩爱一生不也很好吗,难道长生的梦想如同奔流的江河,只会向前把一切都抛掉吗,人间的情爱就一点不值得留恋?她把他束缚在这里,那些打扫、耕作、缝补、女红,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