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李府那日回来,便听孟亿渊说,孟老爷吩咐他们,收拾行装,不日与佟公子一起上京师。
原来佟潇良在宴会中得知孟家独子眼疾之事,告诉他们,京师有一位得道的仙师,对心诚之人有求必应,非常灵验,连宫里那位都夸赞过。提议让孟家儿子和儿媳可以去京师一试。
即便是见不着仙师,京师的名医众多,难保就碰不上药到病除的圣手。
孟大人忙求了佟潇良,恳请允许儿子儿媳一同前去,京师路远,彼此也有个照应。
可巧不巧,慕惜惜秋后成婚,李都尉府已经派人从京师到了杭州府,来接慕惜惜去往京师先做安顿。慕老爷正在发愁自己无法告假,不能陪女儿同去,只有让大儿子先代自己过去。
听了这个机会,忙不迭得恳请自家女儿和儿子也一同前往京师。
佟潇良满口答应,只道人多热闹,也有照应。
孟静娴这边果然很快便得知那日是裘慧娘捣鬼,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
命大丫鬟派人去将裘慧娘叫来。
裘慧娘听到消息,看着案几上摆放的一碗已经微凉的汤药,似下了决心般,将汤药一饮而尽。
起身跟着孟氏身边的丫鬟往主院前去。
刚跪下行礼,就被孟静娴扔过来的茶碗差点砸到头。
上首传来孟静娴的怒喝,贱人,谁让你换衣裙给慕瑶瑶的。
裘慧娘不慌不忙的继续行礼后回道,少夫人,奴家在园子里无意中碰上您娘家弟妹,看她脏了衣裙,便好心为她找了身衣裙替换,奴是想着这是主母家亲眷,若是丢了脸,岂不是叫主母脸上无光,李孟两家是姻亲,奴家不光是为您,也是替咱们府着想啊。
孟静娴被气笑了,眯着眼打量跪在地上的人,阴阳怪气道,这么说,我还该谢谢你了。
裘慧娘彷佛听不出来话里其他的意思,继续低着头回道,不敢当主母的一声谢,都是妾该做的。
言罢轻手抚了一把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
她的举止看在孟静娴眼里,便格外刺目。一股酸意搅的她心里起伏。
沉声道,你已经有几个月的身孕,还不安分守己,每日都勾着少爷在你床榻缠绵,分明没有顾及李府子嗣安危,只顾自己狐媚寻欢。今日又出言顶撞于我,没大没小,不懂做妾的规矩。来人,给我掌嘴。
下人应声而入,老妈子们早就得了吩咐,拿了手板子备着。
裘慧娘此刻也不求饶,她知道越是求饶,打的必定会越狠,孟静娴收拾下人的手段她可是听说过的。
冷冷的看着孟静娴,眼神桀骜,朱唇轻启,主母当真要打我?
孟静娴瞳孔一缩,眉间都是厌恶,狠狠地吐出一个字,打。
木板子拍击皮肉的声音瞬间传来,片刻裘姨娘的脸就高高肿起。
李君泽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裘慧娘嘴角淌着血,一脸凄凉的呼了一声李郎,便晕死过去,身下的衣裙晕染了大片的鲜血。
李君泽眼中满是惊恐、心疼和焦急,大喊着叫府医,抱着人冲了出去。
孟静娴看着地上的一滩血迹,吃了一惊,口里喃喃着,怎么会?重重坐回藤椅上,眼神忽明忽暗,紧扣的双手显示着不安。
事情惊动了李老夫人,待得知裘慧娘受罚差点小产,府医好生调理方保腹中孩儿无恙后,才舒了口气。
让许妈妈派人好生照料,然后把孟氏叫来,好一番训斥,而后禁足在院中。
这正是慕瑶瑶给裘慧娘开的一方行血的药方,她知道若是不出狠招,裘慧娘怕是不会被放过。但府医不知,那症状只是看着凶险,实则并不会真的损伤孩儿和母体。
后日便是启程去往京师的日子,孟亿渊本不愿去,自慕瑶瑶帮他医治以来,头疾已经彻底治愈。他相信凭她的医术,眼疾恢复也指日可待,不想徒添麻烦。
何况他也看不上这些所谓的皇亲国戚,打着宫里的名头,干着敛财龌龊之事。
奈何父命难违。便由着家里为他和慕瑶瑶打点行装。
刚用过午膳,香云便来了,穿着一身月青色衣裙,头上挽着简单的发髻,打扮的清清雅雅。
想要帮着打点行装,孟亿渊却并不理会。慕瑶瑶示意春枝将人送了出去,临走香云频频回头,看向孟亿渊的眼神妩媚缠绵,似有无限情义。
慕瑶瑶还是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个香云,对一个瞎子暗送秋波是假,恐怕恶心主母是真。
不过可惜了这副做派,慕瑶瑶根本不上心。别说她知道香云的孩子不是孟亿渊的,便就是孟亿渊的种,她也没有感觉。
为了给慕瑶瑶解闷,孟亿渊提出带着慕瑶瑶去夜游西湖。自穿过来至今,她还没有去看过西湖美景呢,不由生了点期待。
夜幕将至,二人早早用了晚膳,禀报了爹娘,便乘坐马车出去。
到了湖边,上了安排好的船舫。船上灯火通明,湖水藏幽,波心浸月。
四周画舫缓行,远处吴侬软语,丝竹之声不断,增添了几分热闹。
慕瑶瑶心里欢喜,轻声附在孟亿渊耳边,讲述目之所及的美景,孟亿渊被慕瑶瑶的轻快语调感染,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