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的风穿堂而过,吹进了沈竹心的心里。
她在齐盛宴来的路上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若是侯府当真容不下她的资产,那和离了就是。
正好她对男女之事,早已没了多的妄想。
可如今齐盛宴竟然这般诚挚,倒是让沈竹心有些无地自容了。
她从来不相信男子的真心,但也不能当真辜负了别人。
齐盛宴看着沈竹心没说话,无奈说道,“难不成你还不信我吗?我若当真有意跟你计较此事,今日也就不必过来了,竹心,于我而言,只要你心怀安然,我便再无计较。”
沈竹心抬头看着他,眉眼都柔和了几分。
“是……是我不好。”
她憋闷了半天,也只能表示了个态度,毕竟她实在没办法关停了手上的私产。
上辈子的劫难历历在目。
永安王那般荒淫无度,他耗尽的何止是整个永安王府的底气,更是她这个永安王妃的精力。
一想到上辈子苦苦支撑着王府的殚精竭虑,沈竹心便觉得身体像被掏空了一般,实在是累极了。
齐盛宴紧紧握着沈竹心的手。
他的手上有一层薄茧,宽厚的手心带着灼热的温度,让人无比安心。
他拉着沈竹
心坐了下来。
“我已经说过了,我从来不曾介意此事,我也不介意你有所隐瞒,女子之艰难,于我只是一句话,于你却是真真切切的苦楚,我只求你来日遇到事情的时候,能想着依靠我,如此,便足够了。”
齐盛宴都不知道自己还会说这样的话。
他所想的婚后生活,无非就是娶一个门第相当的女子,替他打点好侯府诸多事宜。
而他自然也会真心爱护。
双方相敬如宾,如此便是所有。
可如今他却将自己的整颗心都给交代了出去,所求也不过是沈竹心的信任。
沈竹心看他这般真诚,心里都快暖化了。
“夫君当真这般珍视我?”
齐盛宴都被沈竹心给气笑了。
“你啊,当真是个铁石心肠的,我对你如何小心翼翼,你还能不知,若非真心珍视,我又何苦如此,我只求你以后少气我几次,可好?”
齐盛宴偏着头去看沈竹心。
沈竹心想起自己刚刚耍小性子的样子,脸颊一下子就红了。
“妾身可不是胡乱气人的人。”
“是了是了,夫人未曾想过气我,是为夫的小气了,如此可开心了。”
齐盛宴温声细语地哄着沈竹心。
眼看沈
竹心的脸上总算是多了些笑容,他这才轻声问道,“如今心里舒坦一些了,要不再用点早膳?”
迈过了心里的那道坎,沈竹心也是顿感轻松,便点了点头。
齐盛宴立刻让春韵传膳。
春韵可是亲眼瞧见了侯爷是如何哄自家夫人的。
眼看二人这般恩爱,春韵欢天喜地地就去了厨房。
齐盛宴和沈竹心也算是把话说开了,二人的关系无形之中更进一步。
后来的几日,只要齐盛宴在侯府,便会陪着沈竹心。
要不就是一起坐在廊下看书,要不就是在小花园漫步。
总之二人形影不离,活脱脱就是一双璧人。
老夫人听着也是高兴,趁着沈竹心前来请安的时候,特地叮嘱了两句,“这宴儿若是当真心疼人,那看着也是个黏糊的,若是他扰了你清静,你只管来跟我说,我管束着他。”
“婆母,没有的。”
沈竹心端着茶盏微微一笑,心里泛着丝丝缕缕的甜意。
春韵忍不住多了句嘴,“老夫人请安心吧,侯爷在的时候,夫人吃饭都进得香一些,他们二位恩爱着呢。”
沈竹心看春韵说话没了分寸,当即就看了一眼。
可老夫人听着却是满心开怀,
顿时就笑了个前仰后合。
沈竹心瞧着这一屋子的人都笑话自己,一时之间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过浓情蜜意归浓情蜜意,她的心里却还是没有放下芥蒂。
原因无他,不过是因为上辈子辜负太甚,这辈子长了记性。
不过如今已然明了了齐盛宴的心意,那她便不会辜负。
至于她的心意,恐怕就只能随缘了。
就在这一屋子和乐的时候,林知茵也过来了。
她远远就听见了一院子的笑声,心里总归是有些不痛快的。
可到了屋子里,又得装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
跟老夫人请安之后,她把目光落在了沈竹心的肚子上。
“妹妹也快要生了吧?”
沈竹心冲着林知茵微微颔首。
“多谢夫人挂怀,确实是快生了。”
林知茵轻笑,“如此妹妹可要小心着些,有什么姐姐能帮着搭把手的,你尽管吩咐就是了。”
沈竹心看着林知茵满脸的笑意,心下却是毫无波澜。
她轻声应了一句,回头才想起了今日的要紧事。
“婆母,儿媳今日前来除了请安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禀告婆母,如今已经是七月,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