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都说女人心海底针。
沈竹心看着,齐盛宴的心思估计也跟海底针一般,着实让人捉摸不透。
尚书府遭此大难,也并非她所愿。
若是真到了抄家定罪的那一天,她也必定不会沾染了宣平侯府半分。
如此这般,他究竟还有何不满意?
沈竹心长叹一息,心中百转千回,也实在理不出半点思绪。
末了,她干脆就不想了。
总之这天大地大,到底是有安身立命之处的。
她想着,悠然回了房间。
而去了书房的齐盛宴就这么在里面端坐了一下午。
直到外头入了夜,小厮才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书房的门。
“侯爷,方才夫人来问过,问您要不要过去用晚膳?”
小斯佝偻着身子,见面前的人稳若泰山,便只觉得心急如焚。
从前侯爷忙于朝政,哪怕回了府中,也不曾有丝毫懈怠。
如今倒是回来一坐一下午,既不看书也不习字,当真是叫他们这些手底下的人战战兢兢。
“锦绣院那边如何了?”
半盏茶过后,如同玉雕一般的齐盛宴终于是开了口。
小厮忙不迭倒上了一杯热茶,眼巴巴地说道,“瞅着下午的时候,春韵姑娘回来了,侧夫人还在院子门口亲自迎进去的
,至于二人说了些什么,小的就不得而知了。”
齐盛宴垂眸看着桌上的茶,袅袅炊烟混着茶香,却实在无法平复他的思绪。
“出去吧。”
他清冷的声音仿佛压抑着什么,小厮听得心里微微一咯噔,便再也不敢提兰香苑那边过来请人的事。
今天已经是初十了,可天上的月亮还是一弯勾月。
齐盛宴仰天长思,默默吐出了一口浊气,“本侯怎的连丫鬟都比不过,到底是不信我。”
明眸如墨,终究还是多了一抹化不开的愁绪。
沈竹心实在不知道他操的是这份心思,只顾着等回春韵之后,问起了永安王府的消息。
春韵快步进门的时候,脚下裙边纷飞,快到门口了,她还特地警惕地朝着外头瞧了一眼。
入了院子之后,更是将那些洒扫的丫鬟都给打发了出去。
直到合上了房门,这才敢从怀里掏了东西。
“侧夫人,奴婢按照您说的跟永安王说过了,永安王看完信之后,果然心中大喜,当即就让小厮回去取了这颗夜明珠。”
春韵说完,双手捧着被帕子裹起来的夜明珠,轻手轻脚地放在了桌上。
沈竹心撩开帕子仔细一瞧,这果然是永安王妃出嫁时凤冠上的那一颗。
这还
是当初圣上赐婚的时候,皇后娘娘亲赐的,象征着永安王妃娘家的满门荣光。
遥想上辈子,永安王妃与她争锋吃醋之时,还曾以此夜明珠栽赃陷害。
这东西本就稀罕,再加上又是御赐之物,自然容不得半点闪失。
春韵瞧着沈竹心眉眼含笑的样子,小心问了一句,“侧夫人,奴婢倒是知道这宝贝值钱,可这毕竟是皇宫里面的东西,就算当真卖了,恐怕也救不了大人啊。”
沈竹心垂眸轻笑,早些日子还蒙了一层阴郁的脸上,总算是多了些明媚。
“如今还只是第一个条件,他便如此松快地应下,那不知道第二个条件,他还敢不敢?”
沈竹心说完,抬手写下的第二封信。
春韵见状,顿时解决火急火燎。
“侧夫人,咱们与永安王私联,原本就是不应当,如今又要去第二封信,是不是心急了些?”
沈竹心摇头,眉心微微蹙着,只道如今时日实在不多了。
春韵也知道这是要人命的事,也不敢耽搁。
第二天随便找了个买绣线的由头,再度将那封信带了出去。
沈竹心这次要的也不是别的,正是永安王妃当年出嫁之时,娘家人从西域带回来的一对琉璃杯。
早在上辈子,沈竹
心就知道永安王妃对那对琉璃杯实在宝贝得紧,甚至还专门安排了一个丫鬟给琉璃杯日常洒扫。
前有夜明珠,后有琉璃杯,若是永安王当真一一奉上,那永安王妃怕是要着急得后院着火了。
到了第二日,春韵终究还是带回了那琉璃杯。
沈竹心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便把盒子给合上了。
春韵站在旁边有些心焦,“侧夫人,我今日从客栈出来之时,隐约察觉街角有人鬼鬼祟祟地盯着,虽然你早就吩咐过,若是遇到行状鬼祟的,大可不必理会便是,可奴婢总想着那会不会是永安王妃派来的探子?”
沈竹心修长的手指落在桌上,轻飘飘地敲击着小案。
“本夫人本来就是想让她瞧的,她最珍视的两件宝贝都已经到了本夫人的手上,如今也是该碰面了。”
沈竹心说完,修书第三封。
不过这一次,她要的不是什么王府的宝贝,而是要永安王亲临。
永安王见信之后心中大喜,当即便找了个隐秘处。
他这人最是喜欢与人妇幽会,这件事情自然难不倒他。
日子一到,他便悠然得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