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你那副没骨气的样子,这才过了几招,你便失了心性,当真是个眼皮子浅的,白瞎了你这副好皮囊,你若继续如此,便等着人老珠黄,活活老死在这侯府之中吧。”
林知茵狠狠啐了一口。
只是这话也不知道是对她自己说的,还是对旁人说的。
柳清欢因沈竹心有孕一事颇受打击,失魂落魄地回了院子。
她端坐在铜镜前,痴痴傻傻地看着自己的脸。
柔弱无骨的手指慢慢抚上了白皙的面庞,眼睫微颤着哀叹道,“我何尝不知自己姿色过人,可那侯爷……”
一想到入府之后的种种,柳清欢便掩面痛哭了起来。
她自小便是一副清水出芙蓉的模样,上山烧香时,偶遇的大师曾经给她批命。
说的是大富大贵的命数。
可如今大富大贵是有了,这日子却跟守活寡一般。
柳清欢紧紧拢着身上的衣衫,眼神中的光芒都暗淡了几分。
她这张粉雕玉砌脸,还有这具窈窕曼妙的身子,难不成就要葬送在这深宅大院之中?
“姨娘合该想想办法,这院子里没有恩宠的女人,是没有出头之日的,侯爷不疼姨娘,姨娘也不能自轻自贱不是?”
进门这丫鬟倒也不是真心为柳清欢着想。
只不过与她同乡出来
一起在别府做丫鬟的姐姐,就因着服侍了一个受宠的妻妾,跟着沾了光,在老爷面前露了几回脸,如今也让抬为了贵妾。
上次一见,人家早已是前呼后拥的主子。
哪里像她这般,明明是侯府的丫鬟,却要跟这个不受宠的市井女人一起坐了冷板凳。
她当真是心绪难平。
丫鬟按下了心底的想法,抬手拿起了桌上的篦子。
正欲服侍柳清欢的时候,柳清欢那对宛如皎月的柳眉中,却突然多了带着钩子的毒辣。
“谁跟你说我无人疼爱,区区一个丫鬟,也敢非议主子的事儿。”
柳清欢抬手就给了丫鬟一击耳光。
随后她又掐住了丫鬟的下巴,眉眼轻挑的,就跟在看着什么不值钱的物件一般。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上不得台面的心思,如若你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小心我刮你的脸,滚出去!”
柳清欢也算硬气了一回,把所有的怨气都宣泄在了丫鬟的身上。
丫鬟连滚带爬地出去,临了还没忘带上了门。
等到四下无人之际,柳清欢才悲情凄苦地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这具温香软玉的身子,着实不该就这么葬送了。
她突然想起了前些日子出门时偶遇的那人,心中顿时多了些异样。
不过这异样
很快又随着烛光摇曳的影子,慢慢消失了。
接下来这几天侯府还算消停,其他几个院子一如既往的冷清。
唯独只有沈竹心的锦绣院,每日的补品像流水一般送了进来。
大概是因着齐盛宴那日的警告,就连林知茵和柳清欢也不曾过来叨扰。
沈竹心倒是乐在其中,只是不曾想按下了府上的妖精,外面的又舞到了眼跟前。
本来今日天气正好,沈竹心正躺在廊下晒着太阳。
初夏的日光温暖又和煦,再加上偶尔飘零的落花,也算是一处盛景。
可就在此时廊下小厮来报,说是侧夫人的娘家人来了。
沈竹心轻摇着画扇,仔细问了一句才知道来的人不是尚书府的爹爹娘亲,而是那位总是找茬的妹妹。
“侧夫人,这侧妃以前就是不安生的,如今你刚刚有孕,又还不足三月,正是应该静心修养的时候,要不就让奴婢去打发了她,总之她也不好跟您这样身子重的人计较。”
春韵这些日子跟在沈竹心的身边耳濡目染,也总算多了些侧夫人近侍的稳重。
沈竹心纤纤玉指慢慢落在了小腹上,正欲开口,廊下就又来了人。
说是那沈姣姣久不见侯府的人出面,便自顾当街闹了起来。
满口说着他们永安王府如
何仁义,如何能拉得下面子主动求和。
可偏偏宣平侯府却把架子端得十足,丝毫都不考虑朝堂的安定,也不曾想过为陛下分忧。
沈竹心听完,一手撑着春韵站了起来。
“这才几日不见,本侧夫人这妹妹的嘴皮子功夫见长,如此这般,那便将人请进来吧,正好本夫人也好领教一二。”
廊下的小厮得了命令,立刻便出去通传。
沈竹心眉眼微垂着思索了一番,用扇子掩面凑到了春韵耳边,“你去将前些日子收起来的那盒红花拿出来。”
一听这话,春韵的心肝都在跟着发颤。
“侧夫人这可使不得,那东西是活血化瘀的,你现在有孕在身,得避着那玩意儿才是。”
前些日子沈竹心刚刚有孕,齐盛宴便劳师动众地将屋子里外打理了一番,特地把那些有所冲撞的物件都给收了起来。
沈竹心不施粉黛的脸上多了些意味深长的笑容,只道,“我这妹妹这次怕是有备而来,咱们只当防备着,你先去取,接下来便这般……”
转瞬的功夫主仆二人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