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竹心看得出来,老夫人对于即将抱孙儿这件事,确实十分欢喜。
老夫人在她床榻边嘘寒问暖了许久,这才依依不舍地站起身来。
她满眼慈爱地看着沈竹心,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竹心儿媳,怀有身孕很辛苦的,这些时日怕是要苦了你了。”
她生过孩子、当过母亲,也是艰难地走过来的。
在欢喜之余,也开始心疼沈竹心。
她也是真心实意,把沈竹心当做自己亲闺女看待。
“以后,不管别人怎么说,在老身眼中,你都是老身的正儿媳,和我们侯府的正夫人同等地位!”
若不是正夫人的这个身份地位背后,牵扯着诸多种种,不能轻易更改。
老夫人还真的动过这个念头。
将沈竹心扶为真正的正夫人。
沈竹心略微摇了摇头,掀开被子,坐在了床榻边。
她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眼中带着淡淡的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多谢婆母疼爱。”
“只是,妾身从来不奢求那些名利地位,从始至终求的只有一个安稳过日子。”
“婆母,您也早些回去歇息吧,这天气也不早了,也该是要吃晚饭的时候了。”
一边说着,沈竹心一边站起身来。
老夫人这样关心自己,还亲自来跑了一趟,她不能一直躺在床上。
老夫人往门口方向走了几步,转过头来对她摆了摆手。
“罢了罢了,你可不要再劳累了,回去床榻上好好休息!老身自己回去就是。”
她作为一个老人家,平日里用的膳都极为清淡、养生。
但是沈竹心这才刚怀孕,还需要不少东西来补一补身子,不适合和她一同用膳。
不然,老夫人还真想带着她一起走一趟。
沈竹心客客气气地行了个礼,目送老夫人离开。
于是,所有人都走了之后,这屋子里就只剩下了沈竹心和齐盛宴二人。
他们站在桌边,突然对视一眼,竟有些尴尬、不自在。
齐盛宴身子没动,眸光悄然左右看了看,轻声咳嗽一声。
“本侯看你这屋里点了香,是什么香?”
一听,沈竹心就知道他的意思。
“就是平日里惯用的檀香,应该对孩子没有什么影响吧?”
按理说,像她这个年龄和性格的女子,其实不适宜用檀香。
可是只有这种香,能够让她的心渐渐静下来。
齐盛宴皱着眉头
想了会儿,叫来手底下的人。
“去找老太医,跟他要一个香方子。”
“要那种保胎养胎、安神助眠、沁人心脾的清香,果香或者茶香最为适宜。”
听到他这样说,又看到那领命离开的手下人,沈竹心有些无奈。
她指了指自己一点都不明显的肚子。
“只是这里头多了一个孩子,又不是什么十分大不了的事,何必处处都这样小心照顾着?”
说老实话,她还真有点不习惯,齐盛宴这突然对自己的好。
尤其是与他性子完全不同的体贴。
齐盛宴面不改色,甚至连语气都没有半点变化,显然觉得此事很理所应当。
“本侯刚才已经答应过母亲,一定要好好照顾你。”
“本侯向来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沈竹心懒得再和他掰扯这些琐事,来到桌子边坐下。
齐盛宴紧随其后,紧紧挨着她,也坐了下来。
“来人,备膳。”
齐盛宴一声令下,立刻就有人开始布膳。
结果沈竹心打眼一瞧,桌上全都是自己爱吃的,而且大部分都是补品。
她愣了一下:“夫君,你何时安排下人做的这些?”
见到她意外的
神情,不知怎么的,齐盛宴有些心情愉悦。
他单手撑在下巴上,侧头看她。
“在你和我母亲亲如母女的时候,本侯就已经将这些给安排好了。”
沈竹心不好意思,挠了挠脸,低声嘟囔一句。
“妾身……妾身只是婆母的儿媳……”
她心中早就已经把老夫人的当做自己的亲生母亲。
可是她不能保证,齐盛宴会不会觉得虚情假意,所以可不敢乱说。
知道她心中所想,齐盛宴给她盛了一碗鸡汤,语气带了一丝哄慰的意思。
“这鸡汤,本侯特意命人做得清甜一些,不至于让你吃了恶心反胃。”
刚才老夫人对他千叮咛万嘱咐——怀有身孕的女子,在头几个月,总会有些恶心反胃。
那会很难受。
一定要好好照顾沈竹心。
沈竹心用勺子轻轻搅着碗中的鸡汤,嘴角的笑有些抑制不住。
之前,她总是不敢直面,自己与齐盛宴的感情之事。
因为她还从来没有准备好,让自己这辈子接受一段感情。
齐盛宴现在这样处处体贴,哪怕是心肠再冰冷的人,也会被这一股暖流给融化。
这叫她如何不动容?
“可是
鸡汤太烫了?怎么还不喝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