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沈竹心确实是头一次看见他拿出佩剑。
剑刃上的淡淡寒芒,反射在齐盛宴脸庞上,加上烛火摇曳,让他的面容显得严肃冷漠。
沈竹心心跳没来由快了些,用力捏了捏指尖,这才让自己终于冷静下来。
“夫君,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我们本就是夫妻,妾身怎么就不能来你的院子里了?”
齐盛宴看起来心情倒是不错,轻笑一声:“平日里你宁愿去库房里忙碌,也懒得踏足本侯这里,今日不同了?”
从他的话语中,听出那么一丝控诉的意思。
沈竹心眨了眨眼,无辜地揉捏着自己的发尾。
“夫君又说笑了,妾身忙于家务事,也是为了侯府好。”
“妾身自然从身到心,都是向着夫君你的,你最重要。”
齐盛宴从沈竹心的话语中,一下就听出了,她是在说场面客套话。
但别说,她这般温婉的美人儿说柔情话,对他而言,还是十分受用。
齐盛宴让她坐得离自己近一些,神情也温和许多。
“说说看,你这次来找本侯,是为了什么事?”
确实该说一说正事儿了。
沈竹心抿了抿唇,忽然对他露出委屈的神情。
“妾身确实碰见了一些事儿,怪叫人伤心的。”
她鲜少露出这般难过的神情,尤其是在齐盛宴面前,这冷不丁的,还真让齐盛宴揪心不已。
他拉住沈竹心的手,将她的指尖,放在自己唇边吻了吻。
“如何,是什么事儿让本侯的侧夫人,为之烦忧?”
沈竹心看了看他,指尖有些发麻发痒,眸光不稳混乱。
她赶忙定了定神,声音愈发哽咽起来。
“妾身无意中发现……有人想对妾身下毒。”
闻言,齐盛宴的眸子骤然紧缩,牵住沈竹心的手,都不自觉多用了力气。
沈竹心疼得眯起眼睛,他这才赶紧松开她。
“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齐盛宴赶紧追问。
沈竹心看着泛红的指尖,倒是真情实意地流出几滴泪来——那是疼的。
真是,也不知道对她多怜惜点!
沈竹心轻声咳嗽一声,娓娓道来:“妾身的点心掺了毒,是妾身院子里的一个小丫鬟下的手。”
“妾身盘问了一番,她知道的不多,只是可以确定一点……”
“她也是被人利用的,有人在背后主使,想要用毒来让妾身得失心疯。”
听到最后三个字
的时候,齐盛宴的眸光已经彻底沉下来。
失心疯……
那可比下毒杀人夺命,要更加歹毒了。
那是想将沈竹心的人生,彻底毁掉!
不敢轻易要人命,便选择这个法子……
得是多大的仇怨,才能下这样的毒手?
看见齐盛宴眼中的愠怒,沈竹心心中不禁松了口气。
很好,如此看来,还是成功将齐盛宴的怒火点燃了。
接下来,于她而言,那就好办了。
果不其然,在沈竹心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假装难过时,齐盛宴继续追问。
“你可知道,到底是谁要对你下如此毒手?”
沈竹心当然知道,但是不能这个时候就说出来。
不然,她试探的目的就达不到了。
于是,她轻轻摇头,神情看起来更加委屈。
“妾身自认为在侯府兢兢业业操持家事,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得罪了谁……”
说着,她又带着一丝期盼的目光,看向了齐盛宴。
“夫君,你认为……会是谁对妾身下这样的毒手?”
闻言,齐盛宴沉吟。
侯府外的人,估摸着不会。
第一,府外的人想要将爪子伸到府内,机会极其稀少。
第二,府外
的人多少都忌惮着他侯爷的名号,不敢轻易动手。
第三,若是府外,沈竹心招惹了什么人,树立了什么仇敌,他多多少少都会知道。
可一直以来,他都并未有所耳闻。
因此……
多半还是从府内,生出的事端。
仔细一想,有这个害沈竹心的念头,又能有机会派人动手的,无非就两个人。
林知茵和柳清欢。
想到这里,齐盛宴皱起了眉头。
从方才开始,就一直盯着齐盛宴神情观察的沈竹心,立即就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
沈竹心心中也跟着沉了沉——不知道……齐盛宴此刻是怎么想的。
沈竹心略微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问道:“夫君,可是心中已经有了怀疑之人?”
齐盛宴像是透过她看什么人,可手却还是紧紧牵着沈竹心。
“嗯,本侯猜测,不是林知茵就是柳清欢。”
闻言,沈竹心反倒是愣住了。
没想到,齐盛宴会这样直白地说出口。
尤其听到柳清欢名字的时候,沈竹心更是诧异。
怎么会?
他半点都不袒护自己的心上人、白月光?
这样疑惑着,沈竹心也就换了个方式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