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的伤口触目惊心,因为失血,沈竹心白皙的双颊开始泛白。
林知茵的目光不断在她掌心和脸上来回徘徊,嘴皮子止不住打哆嗦。
这还是她头一回见到沈竹心这般气势凌人,她现在是真的有点犯怵了……
“你,你别再靠近了!”林知茵吓的倒退一步,拼命大口喘气。
旋即,她又用求助的目光看向齐盛宴:“夫君……妾身真的知道错了,妾身以后再也不敢了,夫君你帮帮我……”
齐盛宴愤然甩了衣袖,眼中寒光如同风锐的刀刃:“林知茵,你本就是有错在先,还不好好跟竹心赔礼道歉?”
闻言,林知茵眼中最后一抹光暗下去,眼角含了泪,眼底却隐藏着阴狠和记恨。
她真没想到,会被沈竹心反咬一口!
沈竹心见她还没有动作,淡淡一笑,催促道:“口头的赔礼道歉是不够的,赔偿拿出来,才能彰显正夫人的诚意吧?”
“你别得寸进尺!”林知茵双目充血。
可低头看到她掌心骇人的伤口,作威作福惯了的林知茵也感到心惊。
她紧紧咬牙,指甲陷进肉里,从荷包里掏出一堆银子,不甘不愿地丢在了店小二的怀中。
“拿着,就这些银子了。
”林知茵撇开头去。
贵为丞相之女,自然是不缺钱。
可要是因为沈竹心掏钱,她仿佛吃了苍蝇一般作呕。
沈竹心眯起眼睛,掌心细细密密的刺痛,顺着血传遍全身。
“姐姐,你每月的月俸和丞相府给你的……应当不止这么些吧?”沈竹心似乎平复下了心情,眼角又带了一抹淡笑。
倏然,她转头询问店小二:“拿几件衣裳来,不止我们三个要穿,还要当礼送出去的。”
“对了,要记得最好最贵的,不然配不上侯夫人的身份。”
店小二连忙取来十几件华服衣裙,小心翼翼说道:“都,都在这里了,是排上了名号的,总计要四百两银子。”
林知茵失声尖叫:“四百两?疯了吗?”
齐盛宴实在忍无可忍:“够了!无故陷害侧夫人,哪怕是丞相来了,也免不了你的错!”
“若是再丢人现眼,你就不要再回府上了。”
这话如同一根钉子,把林知茵彻底钉死,只能不情不愿地继续掏出钱来。
沈竹心嫣然一笑,点了点头:“亲族们收到姐姐的赠礼,定然会十分高兴的。”
“走吧,该是回家的时候了。”沈竹心和齐盛宴一起走出成衣铺。
林知茵
如何不满,也只能跟上。
回府后,她气得不轻,径直将自己牢牢关在屋内,谁都不肯见。
齐盛宴本想陪着沈竹心一起等府医。
却临时因为朝中之事被叫走,只能作罢。
沈竹心索性独自在屋内,等侯府的府医来帮她重新包扎伤口。
她看了看掌心,无奈一笑:“林知茵果然是惹人心烦的尖刺啊……”
很快,齐老夫人的寿宴如期举行。
侯府张灯结彩,宾客陆陆续续都到了。
瞧着里头精心的布置和处处周到的礼遇,宾客纷纷忍不住夸赞。
“这次,似乎比往年都要精致许多,看着真是喜庆热闹。”
“听闻此次寿宴是侯府侧夫人置办的,当真是用心至极。”
“是啊,齐老夫人得此儿媳,不就是双喜临门了吗?令人羡艳啊!”
周围的议论此起彼伏,一圈听来,大多都与沈竹心有关。
这些对话都被丫鬟传到了林知茵那里,让她又一阵气愤。
“该死!明明本夫人才是正室!怎么能叫她抢了风头去?”
林知茵点上朱唇,看着铜镜中打扮华丽而又高贵的自己,终于得意起来。
“就算再怎么样,本夫人此等容貌,绝对能艳压群芳!”
这样
想着,她当即起身,往门外走去:“赶紧跟上,本夫人的排面要比所有人都好!”
能来侯府参加齐老夫人寿宴的,都是达官显贵,甚至还有宫中的妃嫔。
当他们看到林知茵身着银丝锦绣百花裙出现时,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艳。
宾客们纷纷冲她行礼:“见过侯夫人。”
见到众人对她俯首,多日来被沈竹心压一头的憋闷,终于得到释放。
林知茵捂着嘴咯咯直笑,又故意做出温婉大方的模样,抬起玉指:“诸位不必如此客气。”
“今日是侯府老夫人的寿宴,诸位能赏脸而来,老夫人自然也是很高兴的。”
众人纷纷追捧、讨好了几句,大多都是一些场面客套话,尤其还是看在侯爷的面子上。
只是林知茵听不出来罢了。
她十分享受以主母、正夫人身份来耀武扬威,正洋洋得意着,突然瞥见旁边。
齐盛宴正从另一边走去。
怎么回事?
她这个正夫人在这里,他还要跑到哪里去?
结果下一刻,沈竹心便踩着莲步缓缓而来。
她身穿双蝶流云水裙,淡淡的蓝色在她脸颊之上留下微光,头上也只有简单朴素的几枚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