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卫的母亲手中稳稳捧着的陶碗,宛如承载着岁月的重量,那里面盛着的稀饭,正悠悠散发着丝丝缕缕如轻纱般的热气。
这热气袅袅娜娜地升腾而起,在静谧得仿若时间都停滞的屋内,缓缓扩散开来,似是为这清冷的晨间添上了一抹温馨的暖意。
她刚喝完稀饭,炎帝突然猛地蹬了一下腿,那动作带着几分从梦魇中挣脱的决然与慌乱。
他仿若一个溺水者,终于从无尽的黑暗深渊中奋力浮出水面一般,悠悠然转醒过来。
他的额头之上,一层密密麻麻的惊汗如细密的晨露,在那悄然透入屋内的晨曦映照之下,闪烁着星星点点、细微而又不容忽视的光亮,仿佛每一颗汗珠都在诉说着他梦中的惊悚与不安。
“喝点稀饭吧!”
精卫的母亲那温柔的声音,恰似春日里最轻柔的微风,带着无尽的关怀与爱意,悠悠地拂过炎帝的耳畔。
那声音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驱散世间一切的阴霾与恐惧。
炎帝微微摇了摇头,缓缓说道:“肚子还不饿。我刚做了一个奇异至极的梦,梦中我率领着大臣与各部落酋长,心怀崇敬与虔诚,前往那神圣不可侵犯的神农祖祠祭拜。那祖祠周围,起初本是一片宁静祥和,阳光洒在翠绿的草丛之上,似是给大地铺上了一层金色的绒毯。可就在那一瞬间,变故陡生,草丛之中仿佛被施了邪恶的魔法一般,突然蹿出无数条蛇来。那些蛇,色彩斑斓却又透着令人胆寒的阴森,它们相互扭曲缠绕,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不多时便如汹涌的潮水般铺满了一地,仿若一片诡异至极、深不见底的蛇之海洋。就在此时,一条身形巨大、浑身散发着幽冷气息的玄蛇,猛然间如黑色的闪电般腾起,血盆大口张得足以吞下世间一切,径直朝着我冲了过来。我拼命狂奔,双腿却似是被注入了沉重的铅块般,每迈出一步都要耗费全身的力气,可无论我如何挣扎,却怎么也无法摆脱那玄蛇如影随形的追击。”
炎帝一边缓缓诉说着那惊心动魄的梦境,一边随着话语的流淌,逐渐恢复了往日那令人敬仰的神采。
他的双眸之中,原本如惊弓之鸟般的惊惶渐渐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那如璀璨星辰般熟悉的坚毅与睿智。
那股男子汉的豪迈风采,再度如同破晓时分穿透云层的朝阳,于他身上熠熠生辉,令人不敢直视却又心生敬仰。
他,炎帝,始终是那般的精神饱满,仿若那永不熄灭、永远在黑暗中为部落指引方向的火炬,自信满满地屹立于世间万物之前,以宽广的胸怀和敏锐的洞察力,从善如流地倾听着各方声音。
他用自己的智慧与力量,引领着部落如一艘在波涛汹涌的历史长河中破浪前行的巨轮,缓缓驶向繁荣昌盛的彼岸。
此刻,他偶然间与妻子那饱含深情的目光撞在一起,刹那间,时间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彻底凝固。
那目光交汇之处,犹如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依然满溢着当年热恋时那如蜜般浓稠、如酒般醉人的柔情蜜意。
虽说成婚多年,岁月如无情的刻刀,在他们的面容上镌刻下了或深或浅的痕迹,霜染了双鬓,在肌肤上留下了岁月的褶皱,但却未能有丝毫力量冲淡彼此心间那深厚得如同大地般的情感。
他们依旧沉醉在这如诗如画、如梦如幻的甜蜜爱情之中,仿佛整个世间都已不复存在,唯有彼此的身影,在这岁月的长河中永恒相伴,再无其他纷扰能够打破这份宁静与美好。
而在部落另一处居所里,嘲风在晨曦的轻抚下,悠悠转醒。
他睡眼惺忪地翻身而起,那动作带着几分初醒时的懵懂与迷糊。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右边的地铺,只见那原本应该躺着仓颉先生的地方,早已没了人影。
人老瞌睡少,仓颉先生又多年来如同晨钟暮鼓般规律地养成了早起的习惯。
每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穿透黑暗,他定会迎着那清新宜人的空气,迈着沉稳的步伐前往山上漫步。
他在山间小道上缓缓踱步,时而伸展双臂活动活动筋骨,时而深呼吸,让那饱含草木芬芳的空气充盈整个肺部,尽情享受着这属于他自己的宁静晨间时光。
嘲风正光着背脊,像一只迷失方向的小鹿般蒙头蒙脑地左右张望。
突然,门口毫无征兆地探进一个少女的头。
那是羽瑶,她的眼眸明亮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清澈而又深邃,发丝在轻柔的晨风中如黑色的绸缎般轻轻飘动,散发着青春与活力的气息。
紧接着,一阵“咯咯咯”清脆悦耳、仿若仙乐般的笑声在屋内毫无拘束地响起,那笑声似有魔力,瞬间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这一笑,仿若一道电流瞬间击中了嘲风。
他只感觉浑身像触电一般,一阵酥麻从脚底直窜上头顶。
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仿若一颗熟透了的果实,红得娇艳欲滴。
慌乱之中,他如一只受惊的野兔般敏捷地钻进了兽皮被窝,结结巴巴地说道:“你等一下,我马上就起来!”
他的心在胸腔里如失控的小鹿般疯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