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的话总是难以启齿,但好在当事人现在都聚在一起,大家也能借着这个机会把当初的心结都解开。
小荷说出这句话以后刘永祥却突然沉默了。
“喂,大家现在都特么成鬼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别想着什么女士不能冒犯之类的,你们活着的时候就那么拧巴,现在求求你们了,做鬼可别拧巴了。”我直接对刘永祥说道。
因为我知道刘永祥的沉默是什么意思,这人太敏感了,巨门天机坐命,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拧巴了,他现在之所以突然沉默,无非就是觉得词不达意,再多说一句可能会伤了女孩的自尊。
但是这世上的人,绝大多数都没有如此缜密的心思的,你不说话,他们只会觉得你接受了他们的说法,而不能体会到这沉默的背后震耳欲聋的无助,是情绪不能用语言表达的落寞。
“你是不是还是想说,这样做不如当初直接告诉你好?”见他依旧低着头,我又往前推了他一把。
在我的连环推进下,刘永祥才缓缓地抬起眸子,有了交涉的意思。
“是的。”
小荷张大了嘴巴,一脸吃惊的表情:“可是我不是为你好吗,我不是为了让你更容易接受一点吗?”
“可是,你不知道怎样才是真正的为我好。”刘永祥笑着道。
他笑得很是灿烂,我道,他已经从自身的阴霾中走出来了。
不知咋的,我还有点骄傲呢,我就往前推了一把,就把刘永祥解救出来了,而小荷,一个与刘永祥青梅竹马的恋人,又同床共枕过枕边人,居然一点看不透他。
不过很快,我这种情绪就被打压下去了,因为我的心里有个念头,这其实没什么好骄傲的,你知道所以懂他,只不过是因为你们是同类罢了。
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就是相处的时间再久,那也是陌路,这很残忍,但却是不争的事实。
他心平气和地诉说着一切,“我需要的是明明白白地去死,而不是稀里糊涂地活着,当然我不是说真的死亡,这只是个比喻,我还有高堂在世,身为儿子不可能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需要知情权,如果是小事情,那不重要,可以不通知我,但是,你不爱我了,这件事明显不是小事了,所以我需要知情权,我当初之所以那么难过,是因为我觉得你完全不了解我。”
他说的话有些绕口,我都害怕小荷会听不懂。
我连忙插了句话:“你尽量说简单点,把那些知乎这些啥啥的省略一下,她没你那么细腻,说复杂了,她可能听不懂。”
刘永祥答应了,他似乎很容易听得进我说的话。
“我们认识那么久,我以为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的,结果你最后的种种表现,确实让我感觉你在用骗小孩子一样地欺骗我,好像只要哄骗过去我就没事了,可是不是那样的。”
“当时,我们结了婚却一直没有圆房,其实我知道是为什么,少女的羞涩和少女的嫌弃我还是能分得清的,我之所以选择过了一段时间才放你走,只不过是因为我想让你亲口跟我说实话,因为那是我唯一能接受的方式,不管怎样,我希望你坦诚,因为那样,至少能证明,你懂我。”
听到这,我有些震惊,一个大男人居然能心思细腻至此,其实说白了就是太爱了。既然爱已经消散了,那心有灵犀是否还存在,他就是想证明这个,只要里面存在一个,他可能就可以接受这份失去。
这很拧巴,我想小荷是不懂的。
不过,刘永祥好像压根也没强迫她一定要懂,他接着说道:“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你理不理解都没关系,因为我早已经放下了,我说这些只是让当初的你明白当初的我,而当初的你也不在了,所以都不重要,你也不要继续问我,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我心里的敬佩感油然而生,这男人简直就是雅痞的典型,拿得起,放得下,身边不缺女人,但是真正爱的就只有一个。
小荷的话似乎也都憋了回去,半天,憋出来了三个字:“对不起。”
刘永祥没有接话,他没有说没关系。
是啊,不是别人说了对不起,自己就一定要说没关系的,这不丢人,要是每一个错误都用对不起就能冰释前嫌,那犯错的成本是不是也太低了。
“到你了。”我指着大宝说道,“说说吧,你后来做了什么,让人家当初离了婚跟你的人,最终跟你反目成仇?”
没等大宝开口,刘永祥就站起来了,他道:“我去四周转转,你们说吧。”
“你不了解一下吗,这中间可能跟你有关系。”我问道。
他笑了笑,声音低沉地说道:“前面那些我已经觉得跟我无关了,更何况后面这些呢?”
我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已了然,但是很无奈,他眼睛瞎了,看不见。
不过,也无所谓,因为我知道,他不在意。
阿音也站了起来:“我陪他走走吧,他眼睛不好,自己转怕是会出问题。”
我倒吸一口凉气,什么自己转会出问题,虽然他眼睛瞎了,但是他现在不是人,是鬼!对眼睛的需求没有人那么高,没有眼睛完全可以用耳朵的,人一旦脱离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