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警察说得对,如果熟悉一个人的话,即便是重重伪装,还是能认出来。阿丽看了几眼就认出了视频里的妍姝。
不过她没有声张。
后来文字工作谢主任交给了隔壁组,出稿子的时候阿丽特意在网上看了,通篇没有讲阳海龙案子,失主也马赛克了,只是重点着墨了丢手机的原因。
她想,警察可能是真的掌握了什么重要线索吧。
阿丽顺了一遍稿子传上了平台。
很快作为官号发布的关于同妻的文字稿件采访引来了一大波关注度。看过文章后的网友忿忿不平跑去悦至大学官号下刷屏留言,要让王志权公开道歉。
一个小时后,悦至大学的官号也发了段申明。
“我校近日收到了来自不少网友的举证,了解了来龙去脉后查看了原博主的百字书信,令人心疼又感无奈。该教师系我校外聘教师,我校关注到该事件后第一时间联系了王姓教师核对情况。因暂未收到相关部门的传唤,案件是否属实,案件本身与该王姓教师有无直接关系暂无法知晓,请各位谅解。但是我校对于王姓教师插足别人家庭,破坏他人婚姻,影响社会风气的行为作严厉斥责。如此为人,有辱师德。我校现已于该王姓教师解除劳务合同,感谢各位的举证。”
官号随即艾特了余小小注册的平台账号。
这篇文案只讲了一件事“命案是不是真的,他们不知道。但是他破坏别人家的事肯定是真的。”阿丽翻了一下网上的讨论,确实舆论走向“男同”“同妻”这边话题超过了“凶手是谁”。阿丽看着这一切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接着陆续上传了一个月前自己准备的稿件,里面有三个女人分享自己被当成“子宫”的故事。
她喝了一口咖啡,然后看到了小小给她发的消息。
一句话。
她说:“谢谢你,阿丽。”
其实阿丽跟小小不熟,不是特别熟,她们一共只见过两次,一次在妍姝的生日聚会上,还有一次就是在她家里,对了,那一次郭警官跟周警官也在。
怎么样,没想到吧,那才是第二次。
几乎完美的演技。
阿丽是跟妍姝很熟的,她们是初中同学,距离现在认识也十六七年了。
准确的说是以前很熟吧,后面的话,后面全靠羁绊,嗯?这个应该怎么说呢,或许这个故事应该得从头开始讲一次。
不知道是那一年的夏天,还没到新世纪,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天,班上就来了一个引起所有人围观的女孩儿。
她穿着漂亮时髦的裙子和皮鞋,背着崭新的书包站在了讲台上。
老师说,“这个呢,是新来我们班的转校生。”说着递了一只粉笔过去,“来,黑板上写一下你的名字,给同学们介绍一下自己。”
她拿着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了三个字。
李-妍-姝。
妍姝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微笑,她有一种天生的从容感,她双手抓着书包带:“我叫李妍姝,希望大家可以和我做朋友。”
后来老师讲“妍姝”二字是美女的意思。
确实是这样,就连阿丽的同桌,那个胖胖的头发有些自来卷的女生,她也说过:“她长得好漂亮啊。”
阿丽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嗯,确实好漂亮。”
但是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当时阿丽坐在妍姝后排,她无聊的时候撑着下巴听着妍姝绘声绘色的说着城里的生活,比现在镇上还多的小彩灯,年轻人聚集的游戏厅,还有拿着话筒点歌的包厢……
都是她没见过的,但是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有种穷人的自尊感。
即便她也感兴趣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但是她总是忍着不去窥探,面上看着“我不好奇”、“我也不感兴趣”其实是不是呢,也只有她知道。
当妍姝带着从城里买来的巧克力时,她也只是看了一眼。妍姝转身分了她和自来卷的同桌一人一颗。
阿丽还是坚定的摇摇头:“我不想吃。”
妍姝转身趴在她桌子上,下巴埋在手腕里,睁着眼睛看她:“你吃吧,真的好吃。我也是第一次吃这个,我觉得好吃才给你们买的。”
同桌说:“真的吗,你人好好啊,谢谢你。”
阿丽却抓到了关键字,“第一次”。
这个词多么精准的维护了她的自尊心,她和眼前这个城里来的漂亮姑娘竟然站在了同一,她们都是第一次吃这个巧克力,还是在对方的强烈要求下。
拆开,倒进嘴里,嚼碎,唇齿留香,确实很好吃,阿丽到现在几乎都能记住那个味道。
那之后好长一段时间妍姝都带着各种各样的糖果分给她们,阿丽似乎和这个城里来的姑娘融合的很好。
有一个周五,妍姝转身趴在阿丽的课桌上,她望着阿丽。
“我可以去你家玩儿吗?”
阿丽摇头:“你不会想去的。”
“为什么?”
“从学校到我家有八公里的路,我每天得走两个多小时。不过我挨着国道线,不用走山路,有的时候快的话可以卡着两个小时的点儿。”
这句话很矛盾,其实阿丽自己也知道,她其实很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