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映棠决定谨守本分,替徐渡野好好照顾家里。
因为徐渡野表现地很明显,他不喜欢自己这种哭哭啼啼的。
孟映棠很想改,可是泪失禁的体质,她控制不住她自己。
那就别想那么多了,她对自己说。
人要求过多,是会遭天谴的。
她现在的日子多好,不能生出贪念。
周先生问她在徐家是什么角色,她想了许久之后才回答——
“生是徐家人,死是徐家鬼,不争不抢,不怨不嗔。”
她说出口,就要做到。
周先生只吐出两个字:“愚钝。”
她其实很想问先生,读书会不会教她,如何能让徐渡野喜欢她。
但是她不敢。
那是她心底最羞涩最美好的梦。
独属于她一个人的美梦。
“说,他今日是为什么发疯?”徐渡野深吸一口气,这才短暂冷静,沉声问道。
小哭包如果还不乖,还不努力,他周溪正要去哪里找更好的学生?
“先生这几日在讲赋税,我会混淆不同时期……先生很生气。周贺也记不全,比我挨打还多……”
“赋税?”徐渡野愣住。
周老头给小哭包讲赋税?
这是要培养她当宰辅?
“还教你什么了?”
“很多。先生第一次就告诉,天下之重,不在一姓之兴衰,而在万民之安危……”
徐渡野:这是当女帝培养了?
娘的,让他当皇夫?
这老头,果然狗。
“学吧,”徐渡野没好气地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比你捯饬那些绣活强。”
以后教孩子能用上。
而且吹这种枕边风,不是很高级吗?
谁能比?
徐渡野想到这里,甚至有点愉悦了。
“还有药吗?我给你上药。”
“没事,不用浪费药,过几日就好了,不疼的。”
“怎么不疼?就你皮厚!”徐渡野环顾四周,从博古架上自己拿了药过来,自己坐在椅子上,把她拉到身边,低头给她上药。
他一边上药一边骂人:“老东西,手可真黑。”
孟映棠低头看着他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替自己上药,心里有丝丝缕缕的甜蜜。
她甚至想,如果能得他怜爱,她愿意疼。
“好了,发什么呆呢!”
孟映棠回神,顿时做贼心虚,挪开视线不敢看徐渡野。
徐渡野把药收好,“你下次聪明点,要挨打就说说软话。”
什么铁石心肠,能看着她乖巧的样子,不为所动?
“千万别死倔,像不认错似的。不会就不会,告诉他,慢点来,他又不是明日就埋了。你们做师徒的日子还长着呢!”
孟映棠只知道点头。
他说什么都是对的。
她知道自己这样好像有点头脑发热,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
“算了,我过几日就回家了。”徐渡野看着她呆呆傻傻的样子不由叹气。
真是不省心。
还得自己亲自照看才行。
“我听祖母说,你在给县令夫人绣什么东西?”
“祖母说,正月里县令夫人过寿,她要带我去。所以我才想着给她绣一幅百寿图……”
孟映棠很担心自己出丑。
但是她想,徐渡野总是游走在边缘,一不小心就会得罪官府。
她希望自己能给他一些帮助。
所以她现在就开始准备。
准备好礼物,设想见面时候的各种场景,甚至怎么去夸赞别人,遇到攻击怎么不卑不亢地回应……
她自己可以逆来顺受,可以万箭穿心只当寻常。
但是她不允许自己拖徐渡野的后腿。
因为知道他多好,所以总想变成更好的人,去站在他的身旁。
“你是不是傻?费那么大劲做什么?随便绣个鞋面什么就行。否则以后遇到太守夫人,都督夫人,你还得绣个千寿图,万寿图?累死你!”
“我不累。”
听出了他话语之中的关心之意,孟映棠垂下眼眸,掩住眼中偷来的短暂幸福。
“不许绣了。好好读你的书,少挨打,过年不用省两只猪蹄钱。”
孟映棠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在调侃自己,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心说确实有点丑。
被他看到这样的丑样子,他得更嫌弃自己了。
这么想起来,就有点笑不出来了。
“我一会儿还得回去。”徐渡野道,“你弟弟最近来看过你吗?”
孟映棠摇头,抬头看着他,“是徐大哥有事要找之扬吗?要不我明日去一趟军营找他去?”
“不用。”徐渡野道,“没什么大事。就是如果他来看你,你提点他几句,不要那么张扬,不是就他能。”
孟映棠闻言顿时紧张:“他怎么了?徐大哥,他年轻气盛,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你说他,就,就说是我说的。”
“你还挺厉害。”徐渡野白了她一眼。
孟映棠立刻不好意思了。
“我倒是想让他听我的,可是人家现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