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奉之十分无奈,一直想叫住唐怀柔,但她却走得飞快。
唐怀柔心中是有气的。
她是独生女,一直自由自在惯了,从未被人这样管束过。
先前老夫人担心她和谢奉之之间发生一些不该发生的事,倒算情有可原,唐怀柔也能理解她的心。
今天老夫人表面上是在担心唐怀柔东窗事发后的下场,可她说那话时,言语间满满的全是嫌弃。
唐怀柔并不知道她到底嫌弃什么。
说来说去无非就两个原因。
第一,女人帮不上忙,还拖后腿。
第二就是怕她连累谢奉之。
可这两点在唐怀柔看来,恰恰是最不需要担心的。
“怀柔!”
身后传来谢奉之的声音,唐怀柔不仅没停下脚步,反而走得更快了。
路过一个包子铺,唐怀柔才停下来买了几个包子揣进怀中。
这时谢奉之追上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唐怀柔看天看地看空气就是不跟他对视,谢奉之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是无奈的叹息。
“奶奶是担心你,也是担心我,所以才会说那些话,你不要跟她一般计较。”
唐怀柔懒懒的嗯了一声没下文了。
做长辈的心疼孩子理所应当,她也能理解老夫人那份苦心。
但真正让她不高兴的是,老夫人一直都是把女人放在低位的。
就好像在她眼中,女人能做的就只有相夫教子,男人天生就是干大事的,这不就是性别歧视嘛?
虽然是时代造就了老夫人这样的思想,但唐怀柔还是接受不了。
“走吧。”谢奉之拉着唐怀柔的手。
“奶奶说些什么你不要往心里去,倘若她真让你不高兴了,你便跟我抱怨两句,我都听着呢!”
这个臭直男一点都不会哄人,只能用最简单的办法。
唐怀柔噗嗤笑了,“不是你惹我生气的,我却把气撒在你身上,这对你是不是不太公平?”
“怎么能这样说呢?一切事情都因我而起。”
谢奉之神色认真,“奶奶性格古板保守,自古以来没有女子能进军营。”
“若说她对你没有半点担心也不现实,我觉得你二人思想完全不同,也许这就是你俩发生争执的根本原因吧。”
这一点谢奉之还真说对了,花木兰替父从军的故事家喻户晓,唐怀柔自小就听说过。
她虽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比肩花木兰,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谢奉之在军中孤立无援,坐以待毙。
她能帮谢奉之一把的时候,自然是要帮一把的。
在谢奉之的开解下,唐怀柔也没那么小心眼,很快就把这事忘记了。
他们所居住的四合院距离军营并不近,有二十里之远。
谢奉之早已习惯这样赶路,唐怀柔却吃不消。
这一趟走下来,她累的气喘吁吁。
她为了演得更真实些,还在背上背了个大包袱,差点把她累趴下。
这里的军营与其说是军营,倒还不如说是一个简易的驻扎地。
唐怀柔远远就看见,前面有很多蒙古包一样的帐篷,密密麻麻一眼看不到尽头。
而在不远处的训练场上,虽然有篱笆围着,但那震破苍穹的嘶吼声还是传了出来,刺的人耳膜生疼。
这一瞬间,唐怀柔就感受到军营里铁一般的纪律了。
“什么人!”
看守大门的两个小兵拦住谢奉之,但看到了他的脸时,瞬间放下警惕。
“原来是谢世子,这位是?”
“我的一个随从。”
谢奉之脸不红气不喘的撒谎,“我这随从自小便跟着我了,算是我的伴读。”
“我谢家出事时,他侥幸捡回一条命,跟我一同流放,也算是我同生共死的兄弟了。”
“我此次入边塞军,他自然要随我一起。”
“谢世子真是重情重义呀!”
那小兵爽朗一笑,也没起疑心,给二人让开了路。
唐怀柔摸摸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心虚的低下头。
她亦步亦趋的跟在谢奉之身后,不敢作出任何出格的事来。
同时她有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感受军营里和别处完全不一样气氛。
时不时有士兵巡逻,不管走到哪里,看到的都是站得笔直得士兵,没有一个偷懒的。
往前走了约一刻钟,谢奉之才回到自己的帐篷。
“哇塞!你还有单间住啊!”
唐怀柔刚进去就赶紧把包袱卸下来了,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打量整个帐篷。
“还真别说,沈暮林对你挺不错的。”
“你初来乍到就能混上单间,如果以后你能给沈暮林提供助力,你说不定还能混个军职呢!”
“妈呀!这是古董吗?好漂亮的花瓶啊!不知道我能不能带回去……”
“怀柔,别闹了。”谢奉之把花瓶放下,“这里不光只有我一个人住,还有两个人与我同住。”
“沈暮林到现在都没露面,我听几个小士兵说,沈暮林经常到这来,但最近这几日他没出现过,不知在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