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都之外,城门紧闭。
四周已荒无人烟,空空荡荡,连一丝烟火气都没有。
陆玄领军直抵城下,高声道:“朝廷兰武军,还请开城门,放我等入行。”
城墙上,陆续探出数个脑袋,各个缠满绷带。
于副将一脚踏上城墙,在城墙上俯身扫视陆玄。
“你就是陆玄?”
陆玄大方回应:“正是。”
对方一听,直接笑出声,目光尽是不屑。
“兰武援兵久久不至,等到禹都将士倒了一大片,你们这才领军而来!连路都不会赶,要你们兰武军有何用?”
于副将张口就刁难,陆玄沉了脸色。
赵猛憋不住气,指住他就质问:“我们一路上遭内应挑事,江湖劫杀,能平安赶来已是幸事一桩,你却一露头就将咱们当仇敌骂,究竟有没有把我们当自己人看?”
“自己人?”于副将叉腰嗤笑,“我们禹都将士勇猛无畏,所向披靡,可没有连内应都处置不好的‘自己人’!”
赵猛被当众羞辱,抬手就拔剑,“你是不是找打!”
于副将撸起袖子,从鼻子中发出冷哼,“我找打?我告诉你,我就是让你一根手指头,你这废物都打不过我!”
“你!”
“够了。”陆玄拧眉下令,开口制止。
于副将闻言,笑容更加轻蔑,只当制止是示弱。
他就说,兰武军的领军人就一小白脸,被说几句就要内心哭哭。
论骂人,比不过他这粗老爷们。
论气势,也比不过他禹都的骁勇将士。
就这种纨绔子弟,能领军打仗才有鬼了。
此时,陆玄抬首看他,“何时能开城门?”
他洋洋得意,居高临下道:“今日城门休整,打不开,你们就在外边儿候着吧。”
话落,他转身就要走,压根不搭理兰武军的脸色。
突然,他的轻蔑笑容完全僵住,风声都渐息。
陆玄拿出一道金黄圣旨,金丝凤纹在太阳下璀璨耀眼。
“我携圣旨前来,禹都将士再不开城门,莫非是想抗旨?”
于副将低声骂了句脏话,“艹。”
只顾着给兰武军搞事,差点忘了,兵马增援前线,都会携圣旨而来。
陆玄见他们还没动作,好心提醒:“见圣旨而不开城门,可是谋逆大罪,按律应被斩首示众。”
一句话落下,于副将心不甘情不愿,翻起白眼就走向城门。
“开城门,迎圣旨。”
他懒洋洋地说完,城门也随之大开。
众将士连忙跟上去,跪在陆玄面前。
陆玄看他跪得挺好,还不忘笑着夸赞:“跪得还挺有模有样,跟夏国的奴隶陶俑像如出一辙。”
于副将抬眼瞪他,杀意纵横,巴不得现在把陆玄掐死。
陆玄见他敢怒不敢言,心情颇好,这才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昭曰,禹都边境骚乱,命许将军领两万精兵前往,兰武军随粮药紧跟其后,务必守住禹都之城。”
几句话说完,陆玄这才收起圣旨,心间也不由得无奈。
陛下就是陛下。
简单几句话,就能让出生入死的将士俯首下跪。
这个时代的阶级,森严得令人心惧。
于副将脸色凝成冰霜,接过圣旨,“臣领旨。”
陆玄翻身上马,轻瞥着他,“现在,咱们可以进城了吗?”
于副将的语调阴阳怪气:“圣旨都拿出来了,我若不给你们进城,岂非要犯下大罪?”
“副将清楚就好。”
陆玄笑着说完,一蹬马肚,率先走向城门。
“诸位,随我进城。”
“是!”
兰武军急忙跟上去,路过于副将之时,各个狂傲嚣张。
看见没?
咱们有圣旨,照样能进城门!
生气?
生气有毛用!
气死你活该!
赵猛更是对他做了个鬼脸,于副将撸起袖子,抬手就想打。
赵猛的速度却更快,闪身就跟上陆玄。
于副将反倒身形不稳,差点跌倒在地。
“他娘的!”
他怒声咒骂,陆玄也差点笑喷。
可当马蹄踏过城门,他的笑容全然僵硬。
眼前,尸体横七竖八倒成一堆,数百伤兵在干草上席地而躺,痛苦哀嚎。
血流浸入地面,还未洗净,渗出血液腥臭。
搞怪的赵猛都愣住了,宛如石化。
怪不得于副将这么生气。
换作是他,他也抑制不住要乱撒怨气。
于副将疾步走来,向他们不耐烦地挥手。
“草药,粮食,赶紧拿出来。”
陆玄敛去目光的阴沉,对兰武军下令:“把粮药都发下去。”
赵猛不敢犹豫,领命就去办事,“是!”
兰武军各自散去帮忙,陆玄这才有空询问:“许将军呢?”
于副将眼里闪过一丝复杂,袖中的手轻颤不止。
“他遭夏军暗算,身中剧毒,至今未愈。”
他状似无情的说话,发抖的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