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县尊面前的,自然是楚舟了。
说老实话,他其实没想好要不要出手,只是体会了一次,身体反应比大脑都快的感觉。
当然,他也得承认,县尊今天的所作所为,是超出了他的预料的,也甭管是为了这满城的百姓,还是自己头顶的乌纱帽,都无所谓。
他做的这些,敢做这些,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至少,颠覆了之前楚舟对他的认知。
估摸着也是有这么一点好感在,才会察觉到那箭矢后,本能的出手,做了拦截。
值得一提的是,那箭矢射出的位置,就是他刚刚察觉异动的地方。
变故,来的是如此的突兀,以至于,战场上出现了不该有的寂静,在长街上蔓延。
屋顶上,云崖剑派邱长风握剑的手紧了又紧,背后已经被汗渍浸透。
他可以想象,此时此刻,若这位县尊真死在这里,还是在这等局面丢了性命,那得引起何等的轩然大波。
到时候,或许真如他所言,闻香观扛不住,而他云崖剑派,同样扛不住。
只是,那箭到底是谁射的呢?
这一刻,邱长风忍不住抬头,和那五短身材的侏儒对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什么。
这一刻,他们就真的有些相信,或许有第三方势力从中作梗,挑起了纷争。
但是,明悟了又如何?
当周崇文死的时候,这就是阳谋了。
现在,他们就算是不想打,都不行了。
他们能想明白的事情,楚舟这个局外人自然也想明白了,他不知道幕后是什么人,又为什么非得要以这混乱做阶梯?
但他既然已经出手了,那就得做到底!
这般想着,他已是将手中的箭矢甩了回去,没有多少技巧,也没有弓弩,只是五感敏锐,力大砖飞而已。
可就是这一‘箭"出,‘咚"的一声巨响散播开来,那阴影处,墙壁上,已经被钉上了一个人。
箭矢从他的胸膛穿过,将他钉在了墙上,地面还有崩断的长弓。
这人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好半晌才微微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箭,有鲜血从箭杆上挤出,又滴落地面。
“呃呃呃……”
这一刻,他才发出声声惨叫,似乎还想自救,但被嵌入墙体,怎么都拔不出来。
仅仅是这一击,就不知让多少人心中一沉,哪怕是邱长风和侏儒老人都有些看不懂。
因为,他们没察觉到来人身上的内力波动,那一甩,好像就是单纯的劲力而已。
可劲力,能雄浑到这般程度?
“敢问,阁下是何人?”
开口的是那侏儒,言语中多了几分平和,但气势如潮涌般攀升,碾压而下。
可楚舟就像是没有感觉一般,他微微转身,直面两位练髓高手,又微微抬头。
斗笠遮了他的面容,但没法遮蔽他那清亮的声音:“既然你们这么想打,那我就成全你们。”
话语还在半空回荡,他已是踏步而出,黑色的斗篷猛然掀起,他就窜了出去。
但令人惊奇的,他没有冲向侏儒老者,也没有理会云崖剑派的长老,而是直接撞入他们身下的那栋房子。
他这举动,着实令人惊奇,就连上面的两位练髓高手都在怀疑,这难道是要从屋内偷袭?
可偷袭,那重点也是个隐蔽啊,这般又算什么?
可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轰隆隆"的震动声已经传来,整个房舍骤然倒塌,屋顶塌陷,弥漫的烟尘向四周扩散,遮了众人的视野。
两位练髓高手自然反应迅速,几乎是在屋顶塌陷的前一秒,他们冲天而起。
可一道人影,一道庞大的有些过分的人影,已是从烟尘中撞了出来,大手一挥,已然砸向邱长风。
“不知死活!”
身在半空,邱长风却是没有丝毫慌张,甚至嘴角带起一抹冷笑。
他身形倒转,头下脚上,手中一柄长剑已然窜出丈许长的凝实剑罡,随意挥舞,一剑斩下。
按他的想法,肉掌和他的剑罡相碰,就该血肉横飞。
可实际上,那肉掌上裹挟的无匹劲力,居然丝毫不惧剑光。
这让邱长风忍不住变了脸色,但他只是心念微动,已是如柳絮飘荡,围着楚舟转起了圈儿。
他手中长剑再变,带起了重重剑影,又化作冬日里的狂风,一剑快过一剑的强攻。
可对方愣是半点不让,只是以一双肉掌接敌,和剑光碰撞。
半空中,只余下‘铿铿铿铿"的金铁交击声,宛如夏日暴雨,急促的让人无法呼吸。
可就算如此,当他们移动到某个位置时,居然又有一只肉掌探出,在半空划过一道清晰可见的轨迹,再次拍向那侏儒老人。
那侏儒老人神色不变,甚至有几分讥讽,毫不犹豫的一指点出,‘嗖"的一声脆响,点破了袭来的劲力。
以点破面,劲力自然挡不住,但那锋锐指力落到掌心后,却是没有洞穿,而是被鼓胀的肌肉筋膜层层泄力,消散了去。
就这还未完,袭来的劲力一裹,侏儒老人居然有几分虚不受力,愣是被卷入了两人的战场。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