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如何?因此,臣不赞成太子的意思。”
太师的话完全在他意料之内,皇帝轻瞥了一眼太子,问道:
“太子,你觉得太师此话是否在理?”
“太师所言自然是要考虑的,可储备粮各地都有所准备,今年并非荒年,先拿出一部分来用也不是什么大事。”
“太子所言极是,只是你借我的我借你的,难免会乱,再说,这中间的往来也是十分麻烦的。”
苏若清闻言登时便笑了,他静静看着眼前的老者,眼底隐忍着怒意。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纵然往来的文书印章繁琐,可事急从权,难道他们见了圣旨还能不奉命行事吗?”
“这……”
刘畅登时便被问住了。
圣旨自然无法违抗,先拿了粮再补档案也没什么,只是……
他小心观察着皇帝的反应,心中不断冷笑。
皇帝不想留下宋璟,别说是储备粮,就算是有现成的粮草又如何?有何用?
看着皇帝微微拧起的眉头,刘畅突然跪伏在地,字字铿锵道:
“皇上,无论情况如何,我大渊可从来没有动储备粮的先例啊!”
见皇帝眉宇之间已有忧虑,刘畅拿出了杀手锏。
他抬头望向皇帝的眼睛,平静道:
“您忘了云历帝时的教训了吗?”
听到云历帝三字,皇帝眸光微沉。
云历帝乃是云朝最后一任皇帝。当年,他就是因为动了南方的储备粮用来援助西蜀,才导致后来南方各国席卷而来时一败涂地。
因吸取云朝的教训,渊朝开国皇帝登基后便立刻立下绝不动储备粮的规矩。
想到这里,皇帝冷下了目光,不容置喙道:
“储备粮不能动。”
苏若清心里一紧,忙问道:
“那禹州……”
皇帝轻瞥了他一眼,并未回答。
“刘畅。”
“臣在。”
“今日早朝,召集百官筹粮。”
他将筹粮二字咬的极重,刘畅自然听在耳中,应了声“是”。
苏若清听后便知事情已无转机,心中不免生出几分伤感。
刘畅自然将这个看在眼里,呵呵一笑道:
“殿下与宋朝从小一起长大,想来应当会竭尽全力筹集粮草吧?”
皇帝闻言眸色一沉,暗暗瞥了刘畅一眼,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但如今还不到时候,因此便故作听进去了他的话,眸光沉沉的看着太子。
苏若清怎么听不出来他话中的挑唆,他眼底冷意浮现,但面上却仍是笑着。
“为禹州筹集粮草乃是国事,孤定然会竭尽全力。”
说完,他看也不看刘畅一眼,对着皇帝行了一礼道:
“兵部还有些事需要处理,儿臣先行告退。”
皇帝闻言点了点头,“退下吧。”
待太子走后,皇帝突然问道:
“太师,你说朕这样做,真的对吗?”
刘畅沉默片刻后回道:
“皇上,卧榻之畔,岂容猛虎酣睡?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皇帝闻言看了他良久,突然笑了起来。
“你说的对,这次,朕不会再心软。”
苏若清走出紫宸宫时,天仍未亮,风雪刮在脸上刺骨的凉。
当他回到东宫时,却见有一人立于门外。
白衣胜雪,身形修长。
他腰间系挂着一把银白色的剑,虽立于尘世,却带着一种与世隔绝的清冷,仿佛尘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阿朝。”
苏若清观其身形便知来人是谁,笑着迎了上去。
那人听到声音转过了身,露出一张俊美非凡的脸。
正是宋璟之子——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