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飞掠,慕容海来到涓涓溪流旁。
冬至正值旱季,溪水不若夏日时的澎湃汹涌,甚至还结了层冰霜,裸露在外的白石与阴霾的苍穹几乎要融为一体。
他停下脚步,望着那站在一方大石上的身影。
“结果你还是追来了。”
赵阔缓缓转过身,脸上笑意浅浅,眼底异光流转。
握紧双拳,慕容海对他喊道:“赵大哥,我不懂!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绑架月瑶、为什么要偷玉玺…”
“没有为什么。”
赵阔缓缓敛起笑容,“这是生意,你我都是商人,应该更加明白这道理。”
“我以为你教我和罗军的是诚信礼义,这种悖德的行为,并不是所谓的商道!”
教授他如何为“商”的大哥,居然做出这么大逆的举动,慕容海眸底尽是藏不住的心痛。
赵阔轻笑一声,“孩子,你毕竟还是太年轻了。”
“这条路若真如你所说,如此刚正不阿,那平门会倒不过是早晚之事。”
慕容海盯着那张看了近十年的面孔,如今看起来竟是陌生的!
脑里忆起与赵阔相处的种种,他教他识字、教他经商、教他武功…
他会的所有一切,几乎都是赵阔给予的。
见他低头不语,赵阔一个旋身,轻踏着溪石转眼间便来到他面前。
“不让你知道这些,就是怕你露出这样的表情。”
在慕容海看不见的背后,赵阔负在腰际上的手抓着一把匕首,刃间隐隐透着股翠绿。
“应下的生意就得完成,这个我也曾教过你…不是吗?”
匕首高举过头,眼看就要朝慕容海挥去。
慕容海抬起头,脸上没有半点惊慌,大手一挥抓住赵阔的手腕,用力地几乎要掐断他的手骨。
赵阔因吃痛没握紧匕首,见它落在石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瞪着赵阔苍白的脸色,瞥见利刃上淬着毒液,慕容海目光发寒。
“不是!我认识的赵大哥绝对不是像你这样的浑球!”
“哦,那你认识的是怎样的我?”
没有偷袭成功,赵阔也不恼,而他被擒的手腕仅是轻轻翻转,便脱离慕容海的钳制。
随后脚下一点,赵阔落在几步远的石上。
慕容海张口欲言,却发现他说不出自己心中的赵阔是什么模样…
瞧他的反应,赵阔目光微沉。
“倒是口口声声说要留在平门的你,居然和虎盟的人达成一线,扰大哥我的生意。”
“你这么做才让做大哥的我很心痛啊!”
慕容海皱眉,“虎魍是奉虎爷的命令保护郡主,你做的事本来就是错的,你不应该绑架月瑶,还偷运送玉玺!”
“如果我说,其实虎盟也在打玉玺的主意呢?”
慕容海双眼微瞠,脑中闪过虎爷的模样,薄唇轻抿。
“不可能。”
赵阔自怀中掏出一块包着厚布的东西,慕容海目测那大小,应该就是月瑶口中的太子玉玺了。
“信不信就用你的双眼去见证。”
赵阔将玉玺托在手中,朝慕容海举去。
“把这个送到你爹面前,看他会是什么反应,你就能明白大哥我为何要走上这条路。”
慕容海眉头皱得死紧,“你早就知道虎爷就是我爹了?”
赵阔颔首不语,手中的玉玺朝他晃了两下,示意他可以尽管来拿。
虽有满腹疑问,又怕赵阔又突然来个偷袭,兵不厌诈,慕容海上前几步后还是停在与赵阔距离五步之遥的石头上。
将玉玺轻轻朝慕容海抛去,赵阔脸上满不在乎,仿似他抛的不是玉玺而是块砖头。
慕容海连忙接住那物,双眼防备地盯着赵阔。
“拿这个去虎盟后,就别回平门了。”
慕容海身躯一震,“赵大哥!”
“你我本就不是兄弟,你这声大哥我受了许多年,也足够了。”
赵阔面色平淡,眸底是显而易见的疏离。
“回到你的亲人身边去吧!”
“赵大…”
“商道虽广,还是会再相见的。”
赵阔转身,不知他是否有隐匿他真正的功夫,眨眼间就不见他的人影,只剩声音在溪谷里回荡。
“阿海,好自为之。”
慕容海轻瞥落在一旁的匕首,依赵阔的才智,定也知道方才根本伤不了他。
捧着怀里的玉玺,慕容海望着无人的溪流畔,重重叹口气后也转过身,朝给虎魍地图目的地的方向行去。
————
说完前几个时辰发生的事后,慕容海拿出从赵阔手中得来的包裹,将它交到月瑶手中。
月瑶二话不说就把布巾拆开来,看见是熟悉的太子玉玺没错,才终于松了口气。
她抬眼见慕容海不若以往神采飞扬的模样,努了努嘴,半晌才挤出句勉强算得上安慰的话:“你也别太难过了。”
“我还没沦落到要你这个胸平郡主来安慰。
”慕容海眨了眨眼,一改方才的态度,朝月瑶讽道。
“你——”
月瑶气得用双手捂住胸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