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泽站定在地面上,视线首先落向自己的脚。
之前没注意到,今天靴子上的碎钻貌似更多些。
款式一贯的低调内敛。
纯黑为底的基调,边缘泛着些很浅的蓝色,花纹是绣的暗银丝,碎钻主要围着这些花纹排列。
视线往上,衣物是较为正式的礼服,好在没有白色波折蕾丝花,以及夸张的喇叭袖和裤管。
伊泽抬起手来,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指上,新款的两枚戒指。
手腕上是一条带着暗蓝宝石的细链子,袖子上有圈同色系色带。
长发依然顺直,并没有趁着他沉睡,偷偷卷成密集的海浪泡面。
伊泽敛眸:还行,不算太花里胡哨。
他再是抬头望向前方,连绵起伏的山脉,树木茂盛,中间一条斜长的湖。
平静的湖水折射旁边上方的风景,色彩斑驳,令人看不清湖底。
水的中央架着一座小木屋,底下数根木桩作为支撑。
伊泽环视一圈,这个地方不太像是天然形成,优美的如一幅画。
目光最终定向木屋,唯有这里可以住人。
“那边吗?”
茨尔维尼点头:“是的,我扶着您。”
“好。”
伊泽没逞强,顺势搭在她的手腕上。
踩在这里的一刻便能感觉到
这档口,他若是没站稳摔上一跤,怕是能再拉近一大截死亡进度条。
在往前走之前,伊泽看向茨尔维尼:“手写本带了吗?”
茨尔维尼愣怔,反应过来,“是您床边的那本?带了。”
“好的。”伊泽安心不少。
他来这主要便是为书上的一页而来,他不能保证费罗尔娜手里刚好也有相同的一本。
要是从床榻上醒来自然会自己捎上,可这次醒来便已经在车上……
一种“事情脱离掌控、力不从心”的恐慌感,浮上心头。
近期睡眠时间本就长的异常,身体愈加衰竭的征兆。
临近死亡,一时间情绪尤为的强烈。
伊泽的手握紧,深呼吸,令自己平静下来。
医师曾说活不过二十,现在还没到十八岁,还有时间,况且本来这一世就是多来的。
边上扶着他的茨尔维尼,有所觉的偏头望他的神情。
花费十来分钟,两人来到木屋前面。
茨尔维尼清清嗓子,朗声道:“费罗尔娜大人,您在吗?”
中气十足的声音,回荡在这山间,惊飞远方不知名的飞禽,发出一阵嘈杂的动静。
几秒后,木屋的门打开。
一穿着纯黑色风衣的中年女人,面无表情的望来,目光主要在伊泽脸上流转。
她开口道:“艾娜的欧洛拉,三皇子吗?”
伊泽点头,从茨尔维尼的手上放下来,规矩的行绅士礼。
“是的,外婆。”
费罗尔娜听到这个称呼,面色复杂,似有嫌弃。
她让开些,声音很平:“进来吧。”
在人过来到身侧的时候,费罗尔娜继续道:
“你没有任何的魔法天赋,但看起来对魔法很感兴趣。”
“这次特地来,是要问什么方面?”
伊泽转头望向茨尔维尼,女人立即反应过来的递来书。
他低头翻页,找到那一页,翻转书籍,正对着费罗尔娜。
手指夹着的同时,两手指始终点着单词,轻声道:
“想询问这个单词的意思。”
费罗尔娜保持站的姿势,盯着看两秒,面上惊讶:
“我说怎么找不到原始本了,在你这里。”
“先坐吧,我记得你身体非常差。”
伊泽点头,回答道:“好……我的生命最多就只剩下两年了吧。”
双方坐下来,费罗尔娜盯着手写本看:
“我说的原始本指的是复刻真迹的第一本,后面复制的全是原始本上的内容。”
“也就是说,你这本上面的内容是最全的,里面有些已经不让后代们学习的内容。”
“特别是这页。”
话说到这里,伊泽不禁期待的望向她。
费罗尔娜注视着他的脸,对视几秒,莫名的不忍。
“长得真像艾娜小时候,还更好看,一点伊丽莎白女王的影子,隔代遗传了,倒是没随半点那小子。”
伊泽沉默的没出声,双手放在桌子上交握。
听出来她对拐跑女儿的国王,极度不满。
相对无言许久,费罗尔娜再次开口,默念了一个单词:“恶魔。”
读音格外的晦涩,仿佛说出来便会冒犯到未知的存在。
“一般给人的印象是强大、邪恶、罪孽。”
“超脱世间,堕落后的神明、天使。”
“传说中,可能和古老魔法有关。”
她停顿了下,“我这样解释,你明白这个词汇的意思了吗?”
伊泽若有所思的点头,“明白,那这整页记录了什么?”
这回费罗尔娜直接摇头:“没必要知道这些。”
“我告诉你这个词汇的意思,只是让你明白普通人无法接触到这类